說完又苦口婆心的道:“該放手就放手,孩子不小了,你就別跟人家對著幹了,繼續搞小動作,小心父子反目。”
玉羅剎認真想想,撫摸自己的臉。
“我有老到被人叫爺爺的程度嗎?”
季閒珺:“……喂,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聽了,”玉羅剎點點頭,神色恍然:“我說阿雪為什麼和我不親近呢,原來是因為我沒給他找媳婦嗎?說來也是,阿雪繼續下去,我恐怕沒有孫子了。”
季閒珺俊眉一揚,似乎想到什麼,頓時語氣變得不懷好意。
“像是劍客,可從來是和自己的劍相親相愛的,你見過有多少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劍士成家立業?”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剛冒出抱孫子念頭的玉羅剎頓時臉都綠了。
呼啦一下站起身,玉羅剎怒道:“他敢!”
季閒珺施施然坐下,歪身在竹榻上。
玉羅剎臉色難看道:“你是阿雪師傅吧?你就這麼看著他走向不歸路?”
季閒珺正滿意竹榻清涼的溫度,聞言頭也不抬道:“你知道我教他什麼嗎?”
玉羅剎想了想,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想也知道,會讓西門吹雪心悅誠服給束脩的師父,除了教他更會使劍以外還能有什麼?
原本為阿雪過於冷清而來的玉羅剎一轉眼發現罪魁禍首就在這裡。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了!
“轟隆——”
大地震盪,長安裡頭的人家紛紛走出家門,驚魂未定的看向東方。
都說紫氣東來,今兒那邊兒卻是震聲連連,有點兒江湖經驗的都知道那裡正有兩個絕世高手正在酣戰。
玉羅剎滿臉怒容,神色鮮明。
左眼寫著,可算找著你了!
右眼一行,叫你讓我斷子絕孫!
不愧是西方魔教教主,連表情都比旁人來的深沉。
季閒珺喜愛的竹榻早在玉羅剎出手後被殃及成一地碎片,之後他有意引導,兩人跑到院子裡交手。
此時已快深秋,再過不久就是八月十五,宮九約他到這裡,正是為的紫禁之巔,但是季閒珺初到此地,第一印象卻是院子裡的紫荊花。
也不知花匠到底使下怎樣的手段把花期延續的如此長,或者是用法子催花,讓它提早開放。
反正紫花簇簇,放眼望去遍是花開,一片海洋說不上,但滿堂滿池卻是足以。
鵝卵石的小徑穿插入院內各處,走進去就有撲鼻花香,出來時,不知覺連衣襟也滿是香韻。
此時兩人戰鬥,紫荊花一叢叢的捲入勁氣之中,兩人具是廣袖長舒,對斗之時,比專門的舞蹈還要好看。
翻轉騰挪,紫花紛飛,推掌旋身,有一朵落下,就有一朵被送上天去。
時間一長,兩人倒不像是在打鬥,反而更似在對舞。
玉羅剎這下有氣也被弄的發不出火來。
察覺到他怒氣稍斂,季閒珺急退一步,不以為然的掃下肩頭飄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