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南王一事落下序幕,楚留香遇險的消息方遲遲傳來。
只不過在現在,人人口中傳遞的,還是“劍仙劍神,同聚長安,紫禁之城,絕世之巔”!
親手策劃出這一幕的人,和三兩好友聚到一起,沏茶賞花,品茗論道,何等快活。
正用手捻起十三太保上一朵顯眼至極的大茶花時,季閒珺神色微動,右手仿佛被觸電一樣痙攣了一下,緊接著他前方那盞正冒著熱氣的茶杯連同裡面剛剛沏好的茶水一同融化成空氣。
連齏粉都不是,好似被人憑空拿走一般,毫無存在的痕跡。
旁邊兩個雖然做著別的事,但眼角餘光都有留意他的人分別“咦”了一聲。
玉羅剎大膽的把手放在茶杯原本在的位置摸了摸,確定一點兒粉末都沒有後,難掩訝異道:“奇了!”
王憐花蹙起眉頭,向季閒珺問道:“可是身體不適?”
季閒珺沒有開口,盯著剛剛無意識導出電流的左手,思索著本體那邊兒的情況。
玉羅剎見季閒珺沒有回答,沒有耐心的出手打算壓在他的脈搏上,但是他還沒等按上,就反被一隻手擒住。
玉羅剎抬眼,語氣喜怒不定。
“鬆開。”
察覺到有人要接觸自己命脈因而下意識動作的季閒珺收回手,低垂下的眼捷又長又密,擋住一雙平時總給人莫名震懾意味的眼眸,氣質無形中添加幾分溫順。
玉羅剎看著這副模樣的季閒珺,心情有幾分好轉。
要不怎麼說魅力這種東西,最為不講道理。
季閒珺這是不示好則已,一旦示好,玉羅剎,王憐花分明都是當世梟雄,但愣是沒逃過他的指掌。
“看起來沒什麼。”玉羅剎認真聽脈,再到收回手,全然一副心情愉悅的樣子。
王憐花沒好氣白他一眼,再對季閒珺關心道:“知道原因嗎?”
季閒珺點點頭,王憐花便不再細問,他是一個體貼的朋友,和玉羅剎那種什麼都管的可不同。
看看王憐花,再看看玉羅剎,他們兩個性情迥異,愛好仿佛,可是留在季閒珺身旁的他們,無論一開始是基於怎樣的理由,但相處到現在確實有幾分惺惺相惜。
哪怕是王憐花跟玉羅剎之間,除了最開始談話中都冒著煙火氣,現在的兩人倒有些像是性格不同的損友。
以互相嘲諷為樂,以沒事找揍為趣味。
幸好他們獨有的交流感情的方式不會用在自己身上,不然……
不然怎麼著?
季閒珺想著,垂下的眼帘收起眼底真實又淺淡的情緒。
總歸是不可能的。
孤家寡人。
他道朱珵珺,何嘗不是在評價自己。
但這又是他自從走上這條路就已經資源背負上的代價,沒有挽回的餘地,也不會選擇去後悔。
若說這是王者的尊嚴,那就是了,若說這是王道上必然經受的歷練,那也是了。
不過……季閒珺想,在這趟給自己用作散心的旅途中,我可以稍微亂來一點兒。
沒誰一定要王必須坐在王座上日以業績的工作,那樣不是“王”,是王權機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