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並不在意他對自己外表的評價,而是略帶憂心的道:“明日有幾成把握?”
季閒珺揚起眉梢:“我若說萬無一失呢?”
太子長琴可疑的沉默一下,之後連傳遞到空氣中的嗓音都透出溫雅的磁性可見愉快。
“若真是如此,我定然先一步向閒珺你道喜,只是在我看來,賀也好,喜也好,你完全沒必要為我做這麼多。”
季閒珺從容平靜道:“我既然應了你就沒打算食言。”
“可我還是不明白……”太子長琴悄聲道。
季閒珺就:“什麼?”
“沒什麼,”太子長琴不打算把自己也沒釐清的想法現在告知給季閒珺,而是和他聊起一些別得話題,閒談之中,兩位人士,分分鐘展現了何為博學多聞的素養。
兩人的閱歷遠非時下小青年可比的,甚至一些四五十歲的老者也無法與之相較。
太子長琴千載渡魂,過程中不論遭遇了何等對待,但論起人情通達,學識講究,天界帝君都不見得能和他相提並論,人世中的磋磨將一塊潔淨無瑕的美玉添上奇珍的印記。如同一塊純淨純白的雲石上多出似真似幻的紋路,讓一塊頑石一躍而成人們眼中的藝術品。
在季閒珺眼裡,太子長琴正是被自己挖掘出來的一塊瑰玉,他對他懷抱不少好感,至於其他想法,原諒他活太久了,久到太子長琴這等古仙也無法看透他分毫。
真真正正的與天同壽,長生在他身上起到了徹徹底底的作用,他從原本的人脫胎換骨,變成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一種存在。
其實季閒珺要是更自嘲些,他完全可以稱呼自己為一個“玩意”兒。
非人非神非仙非獸非妖非靈。
無可否認,界主正是一種什麼都不是的存在,沒有物種,本體自成一綱。
然而必須要表達的是,在這麼多人之中,太子長琴無疑正是最為貼近他心的那一個。
雖然這點兒異樣,即使精明如季閒珺,聰慧如太子長琴也沒有發現。
但是時間是無敵的,它能通過發酵,遺忘,消逝等手段令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但也能讓一種感情變得回味無窮。
這也正是有一部分故事流傳至今,卻仍讓聽眾感到盪氣迴腸的主要原因。
天空上的黑暗顯然最為受到時間影響,一抹白從山巔的盡頭刺穿夜幕的掌握,使其逐漸稀薄成一層朦朧的光陰,接著萬丈光芒穿過夢境的迷床,打破寂靜的世界。
“天亮了。”
一夜未睡仍然容姿煥發的季閒珺輕笑著說道,清晨的天光打到他臉上,竟是在此塑造出一幅無法用筆墨描繪的美景。
季閒珺是一名絕世之人,無論何種角度,何種場景都能展示他的風華,可沒有那一次令太子長琴如此接近自己心中的真正衝動。
“……是、是的。”
用自己從未有過的語氣含糊的回道,太子長琴沉默,不知怎麼理順此時的心亂如麻。
季閒珺沒有留意他的變動,不管怎樣太子長琴現在都是一盆花,叫他從一盆花上看穿對方的想法……
提出這個要求的人一定無視種族間不可跨越的壁壘,堪稱勇士!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個時候也正是妖魔鬼怪最虛弱的時段。
季閒珺背負雙手看向打理整齊出現在自己視野之中的兩個人,輕輕挑起的嘴角似乎比天際升起的太陽更為絢爛。
“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