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一盆蘭花被他珍而重之的放在山頂空地,最為接近天空的這一處時,他的動作又透出少有的溫情。
這一絲溫柔為他賦予難言的魅力,他看起來不再那麼高不可攀,引誘著人們去親近。
他做完這些動作,卻好像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似的退後幾步,季閒珺道:“凡是大妖都有幾手底牌,其中以隱瞞修為降低每千年一次的天雷威力為首。我以水龍困之,就是想讓黑山奮起搏命,到時天道有所感應定然降下劫雷,方便我施展瞞天過海的手段。”
他看看那朵在風雨中嬌弱不堪的蘭花,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唯一的不好就是,幾千歲大妖的天劫定然非比尋常,你若撐得過,前途一片海闊天空,若是撐不過,化作荒魂或許還是更好的結局。”
和他之前對太子長琴的態度比起來,此時的季閒珺表情在雷光下頗有幾分不近人情。
太子長琴清淡的嗓音似乎不介意他的冷漠,平和淡然的道:“請閒珺稍待,我去去就回。”話語中透出的無匹自信叫聽得人笑了一下。
季閒珺向後走出不遠,微笑道:“我等你。”
兩人約定自此之後把臂同游,看起來即使面對天劫,太子長琴也不打算失約給對方。
心思一定,面對雷劫的人開始全神貫注的應對接下來的化形考驗。
季閒珺旁觀了一會兒確定沒問題,轉身離開的沒有遲疑,不過在離開一段距離後,對自己卻是哂然的緊兒。
“天劫向來是對自己的磨鍊,我操心的是什麼啊!”
說話間,身前突然多出一道人影。
季閒珺抬起頭,並不意外的道:“我以為你出現的會更晚一些,在長琴渡過雷劫之後。”
話音之中,已經透露出來者身份。
天道!
“咦?”
一連跑好幾個村子確認損失的陸小鳳擦掉頭上汗,轉過身卻發現原隨雲並沒有跟在自己身後,他不由發出驚疑的聲音。
而此時來到季閒珺跟前的“原隨雲”並非是季閒珺一手培養至今的那個人,而是掌握天下眾生,至尊至貴的天道!
“原隨雲”聲線冷淡透出一種平鋪直敘的疊音。
“你想見我。”
“天道一般不都該是最後出現嗎……”說道一半因為天道的口氣太篤定,季閒珺哂笑一下,神色正經起來,“是。”
“原隨雲”冷漠道:“你和他都不是天道下的造物,合該早早離開。”
季閒珺眨眨眼,笑容中透出濃濃的狡黠。
“我若說走,你會願意嗎?”
“原隨雲”沉默下來。
季閒珺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因而半點兒不慌。
“打個商量,你若讓太子長琴的天命融入此方天道,我之後定會順天而為。”
“原隨雲”冷冷道:“你可知,你之前的所作所為究竟破壞了多少天命?”
季閒珺低低一笑,看表情居然有一絲魔魅在裡頭。
“不需要打啞謎了,你我心照不宣,在你我這個位置的,無一不是逆天成功之‘人’。你或許先天天道,理當不朽,但本尊也並非吃素的。”
同為大道之下第一把交椅,誰說界主一定比天道地位低?
季閒珺拂袖帶風,氣勢不凡,冷淡道:“成就天道之人,並非順天,乃是逆天!逆之人方知亂天之禍。我至今的所作所為只在逆,而非亂,這也是你一直不曾真正現身的原因。天道,你借的這副軀體正是天命所歸的幾人之一,我強改他天命,賜他亂逆一線間之命,以你之眼力不難看出,天下氣運有三成聚集到他身上,比起我,若是他行亂天之事,可比我一個界外之人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