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阻止我嗎?亦或者是幫助吧?
小老頭說的對,我真是不怎麼會挑選盟友。
“不然我怎會對你心存期待。”
宮九刀削斧鑿的冷酷面容上少有的流露出一絲苦澀, 這可能是他僅有的,暴露出真心的那一刻。
“你在看什麼?”太子長琴正在和其他人一起觀望雪崩的範圍, 具目測從泰山山頂奔襲而來的雪浪聲勢浩大,哪怕這個鎮子建造在距離泰山略遠的位置,等雪浪滾落山腳被吞噬也不會超過一刻鐘,而就在這等危機時刻,他居然發現季閒珺的視線方向和眾人並非在一條直線,反倒扭頭,看向更遠的位置。
太子長琴不解,但也多虧剛才的突發狀況致使他炙熱的腦子冷靜下來,現在也有閒心和他搭話。
季閒珺歪頭想了想,忽然說道:“長琴,你想救人嗎?”
太子長琴神色不變:“為什麼這樣問?”
季閒珺遲疑道:“因為我發現你和我不一樣,我能將這一切都當做遊戲,可你不行。”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有些時候就像是詛咒一樣。
太子長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小一座鎮子武林人無數,但這些凡人之中的“強者”卻將人性的千姿百態展現的無比生動。
他看到有人只顧自己獨自出逃,他看到略微熟悉的陸小鳳等人幫忙將普通人送上馬車,再將他們送出鎮子,指著一個方向叫他們向那處避災,接著折返繼續重複,他看到有普通人不顧妻女的哭號,搶走金銀細軟就獨自跑走,卻又在半路比自己更壯實的江湖人打翻在地,把搶來的東西還給此人的妻女……
畫面中一些細小的部分琳琳在目,但又好像如季閒珺所說的那般變得的模糊。
他說自己能將這一切當做遊戲,太子長琴忽然想到,他怎麼可以做得到?
“怎麼了?”季閒珺的聲音突然響起,太子長琴看過去的眼神非常尖銳,搞的季閒珺猶豫道:“表情有些可怕,是想到什麼了?”
太子長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若說想救呢?”
季閒珺靜靜看著他,然而太子長琴亦是不同尋常,他不再和季閒珺繼續這個問題,反倒身體力行直奔雪狂而去。
下方救人的陸小鳳下意識仰起頭,看到一抹白影飛速離去,眨眨眼,他覺得這道人影有些熟悉。
一旁的梵清惠已經嚴肅的指揮起鎮子上的靜齋弟子。
“把她們帶去往南方去的馬車,準備好衣物食水,炭火有必要也拿一些,要快!”
“止盈,將大夫和藥物一同和老人家們放在一起,把咱們來時的車駕牽出來,讓他們上去!”
“婉心,你去拿…………”
相同的情況下,祝玉研看也不看這些普通人,在發現自己拿不下石之軒時當即下令叫此地的魔門中人全部退走,至於她自己,哼,但凡修為達到宗師巔峰的高手,又有幾個沒有在天災之中保全自身的能為?
季閒珺將這一切看盡,視線從祝玉研身上移開時流露出幾絲嘲諷。
所以魔門永遠在大勢上差慈航靜齋一籌。
“你就打算讓他這樣過去嗎?”
季閒珺頭也不回的道:“邪王有何指教?”
石之軒這時的狀態似乎和之前截然不同,面露憂鬱,神色溫文,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低沉磁性而非自負冷酷。
“你是排列雙榜之人,排榜之人不入榜是江湖中的規矩,但一開始不入榜卻是百曉生為求自保弄出的伎倆,隨著百曉生的權威大起來,小伎倆也成了大規矩……呵,可於你於我,這種伎倆終究只是種伎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