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山趕緊去扶住東方行,剛才向問天幾欲嘔血,東方行也不比他好多少;秦見山搭上他的手腕,只覺他脈相紊亂,「我們回房歇一歇。」
「好。」
回了房間,東方行在床上打坐了一刻鐘,這才恢復如常。
秦見山在東方不敗身邊時也沒見過向問天這個人,於是猜想應當是東方不敗當上教主後殺了他。這個人要是一心輔佐任我行,對東方行來說確實是非常大的威脅,如果可以的話秦見山非常希望儘早除掉他。
「任我行讓你除夕之前回黑木崖,你是什麼打算?」
「我自然是要回的。」東方行頓了頓,仿佛看懂了秦見山眼中的猶豫和不甘,「他還是教主,教主之令我不能不聽。」
秦見山悶不吭聲地點點頭,他想到了和東方不敗在一起的新年。東方行拍了拍他的手背,終究還是把自己的籌謀說了一些給秦見山聽,又說到自己為什麼必須要回黑木崖;他早已在日月教上下布下了自己的勢力,不久便要到收網的時候了。秦見山於他來說是個意外,他可以坦然接受並將對方放到自己的規劃中,但並不準備改變自己的方向。
「那我在平定州等你?」
「好。」
於是兩人便不再在路上耽擱,快馬加鞭回到了平定州,東方行在平定州的小院住了一晚才趕回黑木崖。
除夕當天秦見山獨自在小院裡度過,廚房裡溫著酒,桌上還放著武館的小孩知道他回來專程送來的餃子;秦見山百無聊賴,想起自己和東方行過過的招,依著回憶都練了一遍。練著練著劍下起了雪,後院的槐樹枝上也積起了雪,秦見山站在光禿禿的枝丫下,想著等到四五月槐花開了一定會很好看,恍惚間覺得東方不敗就穿著一身白色鑲銀邊的衣服、披著貂皮大氅站在自己身邊,寒冷也無法侵蝕他。
「東方……」秦見山喃喃地念了一聲,甚至聽見了東方不敗的回應,但他站在原地連頭也不敢抬。
三更天了,院子前面傳來的炮竹聲終於驚醒了秦見山,焰火在空中爆開的光照亮了整個小院;秦見山往前院走去,剛打開房門,空中的焰火再一次炸開,紅色的光讓雪地看上去也不再冰冷;心底深處那個人一襲白衣、裹著貂皮大氅,越過牆頭穩穩落在地上。
眼前人的臉逆著光無法看清,有那麼一瞬間,兩個人的身影在秦見山的心裡是重合的,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花了或是思念成疾,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要踩碎這綺麗的夢境。直到焰火再次亮起,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東方行笑了一下,才猛地跨了過去,將東方行緊緊抱在懷裡。
「東方!」
東方行也伸手抱住他,感覺到他偏低的體溫,「怎麼這麼冷?」
「我在練劍。你冷不冷?」
東方行退後一些,抓住秦見山的肩膀上下打量,「三更半夜練什麼劍?快進屋。」
「這些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