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浮在耳廓边似远似近。
虽然看不清周围，但是我好歹还有知觉和感觉，一条手臂横在我的腰上，一把搂着我躺下。
当下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要逃的话，前提是我要先找到灯的开关。
“对不起。”
清冽干净的气息拂落在耳畔。
我一愣，目光呆滞迷蒙。
他到底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次次跟我说对不起呢。
“你还记得那一次吗，那个被诅咒的球拍，当时教室突然停电了，大家都很惶恐，阿乾学长在议论这件事，我松开了你的手上前跟他辩驳。”
“嗯，记得。”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夜盲。”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当时我是什么感觉来着？
难过，异常难过，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在越前龙马的世界里。
他微微叹气一声，搂着我的腰拉近他。
“星野，再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我的眼泪唰一下留下来。
好吧，原来我是这么没有出息的人，他随便说几句对不起，在我耳边轻言软语，我几乎就要原谅他，几乎就要和他重新开始。
可是我和越前龙马，真的还有重新开始的必要吗？
“不，我们不能再重新开始了。”
已经冰冷麻木的心脏，就让它一直冰封下去吧，不要再给我希望，不要再给我期待，心不动则不痛，让我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吧！
“星野，在美国的这几年，我不是没有接触过别的女生，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别人无法入眼，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许多错事，让你难过，让你痛苦，这次回国，我是为了你，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当时的亏欠，行吗。”
我深吸一口气。
“越前龙马，你听好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咱俩的恩怨早就在六年前我去机场送你的那一次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可是，这不单单只是补偿，我还是喜欢你！我忘不了你！”
他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急迫和热切。
“别说了，我现在心很乱，你给我点时间。”
“好……我不逼你。”
清冽的气息拂落，他拍着我的肩膀，干净的两片薄唇落在我额头之上，搞得我差点又要彪眼泪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轻井泽集训，你突然钻到我被窝里，我就是这么抱着你入睡的。”
“不，已经不记得了，你不要再烦我了！！”
曾几何时，我在越前龙马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哪怕是同他对视都要下定很大的决心和勇气，现在我竟然敢大声吼他。
这是不是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睡吧。”
我吼他，他竟然也不恼，反而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又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别拒绝我对你的好。”
“……”
可能是因为我挣扎和抗拒太明显了。
他干脆一条腿压住我的腿，现在我便动弹不得如他所愿了。
“越前龙马！你沉死了！压着我叫我怎么睡啊？”
“嘘，别叫……我就是想抱抱你，不想让你离我太远，乖，现在睡觉吧。”
窗外，云层穿透了月亮，盈盈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洒落在床头一片银色濛濛的光亮，月色渐移，光辉又直直落在身后那个男孩俊秀无铸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