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下唇,看藍景儀已將博古架中下層的東西都砸得精光,瞪了自己一眼,轉身二話不說踮著腳去取上層的兩個瓶子,乾脆自己先跑過去,抬手將一個瓶子取下來猛地砸碎:“我幫你砸!”又將碩果僅存的另一個瓶子氣沖沖遞給藍景儀:“你砸不砸?不砸是小狗。”
藍景儀本被金凌嚇了一跳,聞言立刻奪過來砸碎。
聶懷桑貓在窗外看得肉疼,揉著胸口道:“一雙上品景德聽風瓶,奢靡、實是太過奢靡。”
江澄吹著指甲道:“很貴麼?阿凌大梵山夜獵那次,我一口氣給他布下了四百張縛仙網。”
他突然悶哼一聲,是聶懷桑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我清河以後就敗在你手上了。”
藍景儀見砸無可砸了,環顧四周氣喘吁吁,突然狠狠推了一把金凌,往門口衝去。
金凌竟沒被他推動,搶先張開雙臂擋在門前,跺腳道:“你劍也折了,又沒錢,是想用兩條腿跑回姑蘇麼?藍忘機對你下手何曾容情,魏無羨就是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你若回去,雲深不知處恐怕連你骨頭都不吐出來,你跟我回金麟台,以後作我師弟,誰都不敢罰你抄家規。”
“抄家規我樂意我樂意!”藍景儀臉上的傷並沒有被料理,地上打翻了許多上藥物品,氣得渾身發抖,口中哆哆嗦嗦道,“你不准再詆毀我師門!也不准中傷含光君!含光君是最厲害的正人君子,他做事一定有理由,只是最不喜歡顯擺、最不喜歡說、最低調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金凌反唇相譏道,“你家含光君被魏無羨蠱惑,出手斷你書香、傷你身體,我好不容易揍了礙事的藍思追一頓,將你綁來雲夢好好保護,你反倒罵起我來。”
“綁來的?”聶懷桑貓腰問道,“怎麼回事。”
“縛仙網。阿凌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他親手想給人上藥。”江澄簡短道,“阿凌做得不對麼?藍氏為虎作倀,不走何留。倘若藍忘機在金麟台傷了阿凌一根頭髮絲,哼。”
這,這豈不是強搶民男、形同軟禁。
聶懷桑轉念一想,將話妥帖藏回喉嚨,又探身去看。
金凌道:“滿腹鬧騷,抱怨不休,我看你藍景儀乾脆別字藍念,改叫藍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