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人面前,他突然一點也不想忍痛了。
“嗯。”曉星塵清麗的嗓音因被情慾折磨而嘶啞破碎,緩緩道,“不疼了。”
懷中的人像貓一般,更緊地摟住了他。
日晷上的陰影還遠沒有走滿預計的格數,胡古月一邊等,一邊從袖中掏出個布包,攤開後卻原來是一整套用以剔骨剖肉的兇惡刀具。
老人長著斑點的手逐一拂過這些薄刃和尖鋒,拇指細細摩擦著一根彎鉤上黯淡的血跡。
離上次這樣精緻地虐殺,已有二十五年。那女人一開始是多麼的桀驁與嘴硬,到最後幾百刀的時候,還不是屎尿失禁,嗚咽哀求自己快些殺了她。
可憐她的喉管插入三根長針,挑斷了吞咽施力的肌肉,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
“你為什麼要違背誓言,負心離棄。”劃開的肌膚像花瓣那般朝外翻卷,漂亮的聲音是小刀順著肌肉紋理淺淺剖片的精湛功底。鑷子夾住那片人肉,頭髮花白的青衫老人放在陽光下打量那薄如蟬翼的透明肉片,鐵石心腸地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鑷子將肉片放在案上的大圓盤中,與之前幾百片肉公整地擺列成花瓣般的隊形。
他實在太老了,不知手還握不握得住刀具。
這一回受刑的人,罪大惡極,比之前兩位,都更該死得多。
老人眼中流露激烈的殺意,卻突然聽見一聲極悽厲而悔痛的慘叫,穿透石門。
薛洋是極能忍痛的,如此痛徹心扉的哀嚎,正是胡古月想聽的那道聲音。
他一揮袖子收起兇器,又看了下日晷,皺眉道:“清醒得這麼快?”
“來人,有誰在嗎?來人,”曉星塵倉皇無措的求助,一聲急過一聲,泫然欲泣地傳了過來,“救人,救人!”
胡古月扭動壁上機關,開啟石門。
他剛負手走進去,便譏諷地怪笑了一聲:“這般不經操。”
室內瀰漫著濃郁的,男人精液的氣味。滿地都是破碎的白綾,顯示方才戰況之激烈。曉星塵覆眼的白布又重新綁上,正哆哆嗦嗦地給地上的薛洋拉好衣服,全是悔不當初的神態。胡古月的話語如此刺耳,道人豁然拔出霜華指著胡古月的方向襲來。
這聞音辨位、一劍封喉的功夫,真是曉星塵得不能更曉星塵。胡古月之前從未和他交過手,卻似乎對他招式力道與角度的每一抹細枝末節都熟悉入骨,極熟練地彈開霜華劍身,落腳無聲地來到薛洋跟前。
他嗅覺極好,微微低頭,便能聞到薛洋身上精液和血液的味道。或許是被折騰得太過,此時的青年肌膚格外蒼白。一個心神激盪的瞎子自然為他穿不好衣服,薛洋的衣襟並未全然拉攏,肩膀上一枚青紫而冒血的咬痕,彰顯道侶方才求歡的粗野,真是楚楚可憐。奄奄一息的黑衣青年長發凌亂,糊得滿臉都是,他單手撐在臉頰上,手背上是被指甲掐入的深痕,指縫間滲出鮮血,蒼白的唇在無聲呻吟。光是露在外面的肌膚便有三處傷口,連臉都不放過,也不知薛洋衣服底下,此時是多麼悽慘凋零的光景。胡古月只見這後生整個人神志不清,雙頰酡紅,呼出的白氣都透著身心苦不堪言的崩壞,人雖然高大,卻因脆弱而顯得格外瘦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