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徵後,百家人才雖談不上凋零,但與前輩比之遠矣,並無少年英豪人物。時人云“動金凌,靜思追”,這齊名的兩位少年卻從未交過手,這次終於險些要比個手段高低,看究竟是這動的勝過靜的,還是靜的勝過動的。
架並沒有打起來。金宗主一句話將藍思追正欲撥弦的手指驚得懸在天鉤耳卯上方:“你家藍念,早在第二次圍剿亂葬崗的前一夜,便已經是我的人了!”
他不顧藍景儀強撐病體地掙扎抵抗,一把將他額上的雲紋抹額硬扯下來,占有意味明顯地摟住臉色蒼白慌亂的少年,耀武揚威高舉那條抹額:“認了吧,生米早就煮成熟飯了。”
這時其他藍氏門生和侍衛家僕才趕上藍思追的速度,追到了這裡,一來便看見逃婚的金宗主頂著那張美艷凌厲的臉,霸王硬上弓般扯下藍景儀的抹額,口說引人無限遐想的話語,只覺得恍若夢中。
直到藍景儀害臊得受不住,摸出一張傳送符朝地面一砸,面紅耳赤地領著金凌消失,藍氏眾人還回不過神。
“一夜?已經是我的人了?生米煮成熟飯?”藍思追滿面通紅,不住捫心自問,“金凌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不是我想的那樣嗎?是從前便摘了景儀抹額,還是說……到底是什麼他倒是說清楚啊啊啊啊啊——”
他想入非非之時,身後眾人當然也在嘀嘀咕咕。有位女修紅著臉問友人道:“景儀師兄……這是和金宗主私奔了嗎?到底算逃婚還是算搶親?”
藍思追立刻恢復嚴肅冷靜的小藍忘機表情,轉頭低喝道:“不准亂說!”
在使了禁言般的良好效果中,他收起天鉤走取,望著蘭陵方向,低聲道:“啟仁老師此刻還在蘭陵當婚典的座上賓,等老師回來再說吧。”
04.送入洞房
藍景儀被金凌硬扯著對藍啟仁跪地奉茶時,藍啟仁的表情只讓他想到四個字“我死定了”。
在“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婚禮中,他不是踩到金凌的腳,便是撞翻了主祝者的香案。金凌暗中扶了他一把,道:“你怎麼搞的,這麼緊張?”藍景儀哆哆嗦嗦道:“我之前從沒有拜過堂,所以難免緊張些。”金凌啼笑皆非道:“我難道之前拜過堂嗎?”但卻被藍景儀賣蠢般的這句話取悅徹底,之後不再提起,只用力握緊藍景儀的胳膊,溫柔引導。
在拜高堂時,被迫接受新人磕頭的藍啟仁終究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藍景儀本能地掀開蓋頭,一下便對剛罵出第一個字的藍啟仁用了禁言。
他看見藍啟仁目眥欲裂的雙眼和“回去抄家規一千遍”的口形,抖若篩糠,將蓋頭慢慢放下,心中想死了死了,認識金如蘭後,我破家規的記錄怕要比肩夷陵老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