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離去後,藍景儀胡亂翻了幾頁書,想到金語冰和金語海看到畫後被氣得眼歪口斜,嘿嘿一笑。隨後又慢慢笑不出來。
他討厭這兩人實在是新婚第二天,自己還光著屁股讓金凌給自己上藥,他們便在門外說要進來。金凌說有事不便此刻見面,他們便在門外唧唧歪歪,各種數落金凌的不是,幫金凌逃婚的侍衛也全被他們趕出金麟台了。自己當時聽得十分惱火,金凌卻只是淡淡地按住他,道:“我沒有父母出頭,這個位子又來的名不正言不順,他們覺得我不祥,還覺得我搶了他們的寶座。”
如果他們不尊重大小姐,那麼便休想他藍景儀尊重他們。
藍景儀左思右想,對丫鬟道:“把薛洋送的賀禮拿過來。”
他們成親收到許多禮品,便是薛曉二人也讓聶懷桑捎了過來。不過凌儀二人清楚義城是如何傾覆的,對薛洋實在膈應得慌,知他便是兩年來頗為有趣、相處融洽的成美也難以釋懷,所以薛洋的賀禮被壓在了箱底。
但他此時此刻,本能地覺得,只有請教薛洋才是對的。
金語冰果真被氣得不輕,他不敢擅闖宗主私院,卻故意去藍景儀每日遊玩的水榭花園堵人。藍景儀遠遠瞧見他,如扁鵲見蔡桓公轉身便走,可在人人穿著金星雪浪金色家袍的金麟台,藍景儀一襲白衣何等顯眼,金語冰更是被刺激得不行。
就這樣一個請一個逃,過了好幾天。這日藍景儀收到金凌很快便能到家的消息,剛剛歡喜地跳起來,金語冰的日常請人問話便到了。
藍景儀這回沒有說不去,他拿起一包東西塞進袖中,道:“景儀這就去。”
金語冰和金語海是一對雙胞胎,唇上留著兩撇細細的鬍子,坐在一起時十分震撼,若不是一臉嚴肅甚至有些莫名的喜感。訓話的內容了無新意,不過是說庶子狂妄無禮,明里暗裡打擊藍景儀,要藍景儀夾著尾巴乖乖做人,搞清楚誰才是老大。又說金凌是金光善一脈的獨苗,肯定是要再納妾生子的,藍景儀起先伏低做小地聽著,此時卻直接道:“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他不能納妾。”
金語冰兄弟都是妻妾成群的人物,聞言更是斥責不已,藍景儀道:“你們別拿傳宗接代唬人,舅舅和舅媽要在一起,誰又能指手畫腳?”
金語海嗤笑藍景儀不自量力去比仙督和三毒聖手,一語雙關叫藍景儀先照照鏡子再說自己能不能和金凌在一起,藍景儀不卑不亢道:“薛洋都能和曉星塵在一起,我為什麼不能和大小姐在一起?總之除非我與他和離,不然我這個主母位子坐一日,他便絕不能再去招惹別人。”
金語海氣呼呼地說:“藍景儀不僅畫畫得好,嘴巴也真是中聽。荀探花的千金是比不上的。”
藍景儀一臉不服氣地站在他們面前,絲毫不讓地盯著金語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