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聞喃看著他那副冰山臉,說起謊來挺有一套的。
兩人就這麼看著遠處的天,風吹起鬢角的額發,簡程梟突然開口:「你知道電車難題嗎?」
「什麼?」聞喃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識地回答後又趕緊打圓場:「電車失控,拉杆選擇救5人還是救1人的實驗悖論?」
「嗯。」簡程梟收起手機。
「它探討了犧牲小部分的人來拯救電車上更多人性命的可容許性。從任何角度上來說,選擇哪個都要背負上罪惡感。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呢?」
從一個功利主義者的觀點來看,明顯的選擇應該是拉拉杆,拯救五個人只殺死一個人。但是功利主義的批判者認為,一旦拉了拉杆,你就成為一個不道德行為的同謀,需要為另一條軌道上單獨的一個人的死負部分責任。
「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聞喃沒猶豫,因為二選一無論是哪個選項拉或不拉都要背負道德主義的制裁,在這種都要違背道德主義的前提下,更好的方案就是滿足功利主義。
「那你呢?」見簡程梟遲遲沒回答,聞喃也跟著問他。
「和你一樣。」他靜靜地開口,給出答案。
不知坐了多久,太陽緩緩落下,餘暉跟著消失,橙紅色的天變了顏色,逐漸暗淡。
天快要黑了。
四周都是雜草,細軌在不遠處靜靜躺著,偌大的南望坡上,只有兩個少年。
風大,聞喃吹的不舒服。
他站起身道:「簡程梟,很晚了。」
簡程梟打量著周圍,跟著站起來。
「那我們回去。」
他們沿著橋走回去,黑夜降臨的很快,兩人走的不緊不慢。
簡程梟停下腳步,朝他再一次伸出手。
「幹嘛?」聞喃發出疑惑的詢問。
他右手再度向他伸幾分,示意道:「牽手。」
「哦。」聞喃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
又走了一兩分鐘,他低頭看著牽在一起的手,想到了什麼,嗓音裡帶了幾分笑意。
「簡程梟,你不會是害怕吧?」
荒蕪的野外,漆黑的傍晚。他還有這種閒心去調戲,聞喃都覺得自己沒事找事。
他本來都認為簡程梟不會回答,但沒想到那人還真點了下頭,表情淡淡的說:「嗯,有點。」
……
雖然夜晚黑,但聞喃沒眼瞎。
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他都看不出簡程梟哪裡害怕了。
又走了一會,聞喃發現這和來時的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