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柳心瑤。」女子依然眉目彎彎的,「同你一樣,都是上山去拜師修仙的。興許以後,你我還是同門呢。」
君芷愣了一愣,不知她怎麼知道自己的目的,「柳姑娘的兄長,可是醫仙柳微瀾?」
這次輪到柳心瑤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閣下,莫非也是齊國人?可我看你這裝束……倒像楚人。」
君芷抬手掩住口,嗽了幾聲:「醫仙之名,名揚海內,在下即便並非齊人,也早就如雷貫耳。」
誰知這幾句恭維之詞一出,那柳姑娘反而哼了一聲,面露不悅之色,「我看你倒不像溜須拍馬之輩,怎麼說起話來也如此虛與委蛇。早知道,方才那藥,我便不給你了。」
說著站起來。氣呼呼就要走的樣子。
君芷連忙道:「姑娘且住。」
誰知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可見方才那藥確有奇效。心下更加感念不盡。追上去,抱歉道:「在下昔年曾去齊國遊方,做些買賣,因此聽過令兄的雅號。」
柳心瑤這才又停下來,上下打量她,並看一眼她懷裡的狼,又笑了:「既是做買賣,還買賣到鄰國去了,想必有些身家,在紅塵中享受溫柔富貴,豈不痛快?何苦來此找罪受?」
君芷咳嗽一聲:「家中變故。心灰意冷。只想忘卻凡塵。」
柳心瑤一面放緩了腳步,一面瞪大了眼睛,詫異道:「莫不是,你的妻子跟人走了罷?」
君芷跟挨了個焦雷一樣杵在原地。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只不過穿個男裝而已。先有狼崽子叫她叔叔。現在又來一個,這下倒好,她非但是個男子,還是被女人拋棄的可憐蟲。
柳心瑤見她站住不動,搖頭讚嘆,「可憐,可憐,竟被我說中了,一般來說,妻子離家出走時都不會空著手,應該把你做生意所有的錢財都卷跑了罷?」
君芷覺得頭頂又是一個焦雷。
柳心瑤再次搖頭:「可憐。」
君芷手握成拳,清了清嗓子,再問:「柳姑娘你,是否喜看話本小說?」
柳心瑤雙手一拍,喜得眸子都瞪大了幾分:「你怎麼知道?!我家附近所有的藏本,我都看過了。」
君芷便不言語。
「我同你不一樣,我是因為我哥逼我嫁人。」柳心瑤唏噓,「我不願嫁人,所以就來這瀛洲島求個仙緣。」
君芷沉吟了一陣,她自己是在世上飄了百年,方才得知有瀛洲島這麼一個地方。這姑娘人在深閨,怎生得知?她是個不大藏得住疑問之人,心中這樣想,便脫口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