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芷沒則聲,唇角染上一絲笑意,真箇兒替她全部都梳上去,用簪子簪在頭頂,露出瑩潔如玉的額頭來,再讓她站起來,扶著頭看看有無不妥。
那狼兩隻黑黢黢亮晶晶的眼也直愣愣盯著她,忽地眼珠子一轉,蹭上來就在臉上吧唧啃了一口。
奸計得逞呲牙一笑。
受此突襲君芷不由懵住,臉上陡然飛紅,雙手從狼的臉上撤回來,半晌怒道:「你做什麼!?」
小狼一臉稚童般的天真:「謝謝叔叔替我梳頭呀。」
君芷的反應也十分迅疾,點頭道:「猶記得我初次去做皇兄的陪讀,我母妃就是如此替我梳頭。」
楚顏勾勾嘴角,一把握住她的手,搶過去放在唇邊也啃上一口,搖頭:「叔叔可真狡猾。你不是我母親。」頓一頓,「你是……要做我夫人的。」
君芷將手扯出來,轉過身,語聲很平靜:「別胡扯。我先走了,早課已經耽誤太久。」
「好的。」狼崽彎彎眼睛。搶在前頭去打開了房門。
君芷路過狼卻不看她。
儘管如此,小狼崽的心情依舊非常非常好,只因她看得清楚,小公主故作板正的臉上,兩頰的紅暈猶自香濃。
君芷從那房裡走出來,想是走得有些急了,心跳快得不成樣子。
到了往常演習陣法的地方,並不敢貿然演練,撫著胸口定了定神,先在那山石之上閉眼打坐小半時辰,方才安然。
也是怪。
自打下山一趟,回來之後,整個人的經絡就似乎暢了許多,擺起陣來比先前,沒那麼費力。小柳和空珊每日清晨慣常要廝殺一遍,有時興起,從山頂打到半山腰,柳心瑤又是個輸人不輸陣的,每每喊殺震天。
……她竟也能絲毫不受影響。
一言以蔽之,如有神助。
再回屋時,一推開門,便微微頓住了。一腳退出來看自己是否進錯了屋子。
確實是自己的屋子沒有錯。
小狼已經不在床上。
屋子裡變了個樣兒。
原本一派空寂,雪洞一般。
如今卻添了幾分妍麗。
床鋪收拾得整整齊齊,地也掃了一遍,桌上泡著一壺新茶,還放著三五朵帶露的鮮花,並十幾顆新鮮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