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和居寧,他們...死在那場戰役。」
營帳內只有一片寂靜,兩道沉重的呼吸聲已是所有。
好半晌魏元臻才再次開口,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蠻古呢?」
「他傻人有傻福,人沒事。」
「他呢...」魏元臻嘴角微動,竟也不敢問出那個名字。
向來瘋到癲狂得太子殿下也有怯懦的時候,白夙和居寧已經擊垮了他的防線,而謝星沉...是最後一道。
他的神情還是平靜的,平靜到自己也難以置信的程度,可魏元臻清楚,他就像一根拉到極致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誰也不知道弦是什麼時候斷的。
「他去找辛夷拿解藥了,毒粉研製出來了,解藥有了,殿下也醒了...」
紅微垂下眼,「他還在皇宮,沒有消息傳過來。」
紅微站在原地等著太子殿下的暴怒,決定是他下得,紅微對不起謝星沉卻也不後悔。
如今他越俎代庖,殿下要怎麼處置都可以。
紅微甚至做好了人頭落地的準備,結果等來的是一句,「出去吧。」
他愣了下,再次抬頭,魏元臻已經背對著他躺下,被角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他,他聲音沙啞而平靜,「出去吧,孤要歇息了。」
「殿下...」
紅微從未見過這樣的太子,他少時跟著魏元臻,見過他落魄的低谷,對自己狠戾的模樣,也見過他身處高位的癲狂,魏元臻最瘋最狂的那段日子,紅微一直跟著他。
唯獨沒有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平靜到不像是他。
這份平靜反而讓紅微想到了謝星沉。
他有點擔心,好笑的現在居然要他來擔心太子了。
「孤不會做什麼。」
被紅微定定地盯了好半天,魏元臻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孤會好好休養、吃藥,活下去。」
「然後...」魏元臻望著營帳頂端低聲喃語,「讓他們付出代價。」
哪怕是死,他也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
接下來的日子,魏元臻有在好好休養,軍醫說得話他都一一執行,乖巧到不像是魏元臻。
軍醫嘖嘖稱奇,私底下和紅微說殿下跟換了個人一樣。
紅微問,「哪裡換了?」
軍醫道,「說不上來,他不發瘋了我還有些不習慣。」
太子殿下的壞脾氣似乎隨著那場戰役收斂了很多,他不再動不動暴戾兇狠,好像隨時能發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