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文翻了個白眼。
尼德爾連忙問,“那他們兄弟倆真的會對對方下殺手?”
伊萊文砸吧砸吧嘴,“是,也不是。”
看到尼德爾真的要急了,伊萊文慢悠悠的解釋道,“其實吧,庫洛洛下殺手的可能xing最大,你承認這一點吧?”
“不錯。”尼德爾點頭,“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我之前才騙著庫洛洛讓他簽訂僱工合同的,那裡面明文規定了不能對老闆有任何不利行為。”
伊萊文面色古怪的道,“誰告訴你卡魯是老闆了?”
尼德爾騰的站起來,震驚的道,“卡魯不是老闆?”
伊萊文理所當然的道,“他是啊,可問題是民政局和工商管理處登記的是我的名字!我才是這個店子的正牌老闆!!”
尼德爾呆呆的問道,“那卡魯呢?”
“他?”伊萊文好整以暇的道,“他是法人代表!!”
***
落日漸漸消失在天際,花台上的風靜靜的chuī進屋子內,原本橘紅的天邊慢慢變成七彩,瑰麗的晚霞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時間好似在此刻凝滯,無論是卡魯還是庫洛洛,都沉浸在這種令人心醉的懷抱中,他的鼻息間是他的氣息,他的背後是他的溫暖,時光逆轉,就好似他們仍是十年前的流星街那個破敗的小鐵皮箱裡,相互依偎求生存的兄與弟。
半晌,卡魯最先睜開了閉上的眼睛,他靜靜的看著前方的牆壁上。
牆壁上掛著很多副字畫,他對面的那副掛的是一副糙書,游龍飛鳳一般的潑墨上寫著二十個大字——茫茫天地間,萬類各有親。安知汝與我,乖隔同胡秦。
兄弟之間十年不見,竟不知何時相隔咫尺天涯,一如胡秦。
卡魯無比痛恨自己那清醒而犀利的理智,如果……能一醉不醒,真的沉溺在這種溫qíng里該多好呢?
他伸手,緩緩覆蓋在庫洛洛纏著他的腰間的手上,雙手十指jiāo握,卡魯一點一點的掰開庫洛洛的手指,慢慢的站起來,他的眉眼間還有著淡淡的笑意,“茶涼了。”
人走茶涼。
他將茶水倒掉,收起茶具,放回了柜子。
庫洛洛看著卡魯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有種失落感,好似他的血ròu靈魂失去了一半一樣,他看著自己的左手,剛才,他的手始終搭在卡魯的心臟處,可為什麼他不緊張?為什麼他自己又下不了手?
他很迷惘。
卡魯招呼著庫洛洛坐在躺椅上,笑吟吟的看著庫洛洛,“能……說說你的經歷嗎?”
庫洛洛挑眉,“你不是都知道嗎?”
卡魯搖搖頭,眼眸里全是溫柔,“我想聽你說。”
庫洛洛歪著腦袋想了想,慢慢說起來。
從最初卡魯離開後他和飛坦結為同盟,後來又橫行十三區,乃至於叱吒整個流星街,那些曾經驚心動魄的過往在他嘴裡化為了最簡單的詞句,平淡無奇。
卡魯失笑,“我不信你當時的qíng況像你嘴裡說的那樣平淡。”
庫洛洛撇嘴,“我更不信你說的關於這幾年只不過是在打架活命的話。”
卡魯一愣,然後眼中那種滿滿的溫柔簡直要溢出來,他們兩個兄弟真的很相似,卡魯不願意告訴庫洛洛他這些年的苦楚,庫洛洛也不會告訴他找他找的多麼艱辛,他們都只會用最簡單的語句,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過去了就過去了,過去的事qíng沒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去探究,重要的是現在,以及未來。
那些構成現在的過往也許沉重,也許艱難,也許帶著淚水,也許夾著屈rǔ,也許拋棄了尊嚴,也許捨棄了驕傲,可那一切都過去了,那麼……就不再是困難。
所以在他們的口中,一切的事qíng都很簡單,他們去做了,然後成功了,最後活到現在,就是這樣。
卡魯能想明白的事qíng,庫洛洛轉瞬間也明白了,他靜靜的看著卡魯,一時間心頭有非常多的話想要說,有試探的,有抱怨的,有仇恨的,有發泄的,有不滿的……可是種種的語言在他想要說出口之際,在與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眸子對視的瞬間,似乎就能得到答案,而卡魯心中想要說的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庫洛洛竟奇蹟般的也懂了。
該說是……不愧是雙胞胎嗎?
是啊,所以我們是各自的半身,所以最了解我們的人……除了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