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啞然失笑,覺得這小孩兒挺有意思,半拉膀子都被鳥啃了,居然還在擔心全人類的安危。
明夏迷迷糊糊覺得他們似乎跑過了很遠的路,頭頂上方不時有羅羅出沒,但好在有驚無險。然後他們走進一間光線昏暗的大房子,周圍出現了很多人,嗡嗡的說話聲和哭泣聲吵得他腦仁疼。周圍的場景很快又發生了變化,他們似乎把鬧哄哄的人群甩在了身後,走進了一間安靜的小房間。
當膀子上傳來劇烈的痛感時,明夏終於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別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同時一隻大手伸過來,擋住了他的半張臉。
明夏舒了口氣,「老塗?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十六號。」塗慶低聲說:「救援隊把救出來的人都送這兒來了。大夫在給你處理傷口,馬上就好,忍忍。」
明夏咬緊牙關。他原以為傷口已經疼得麻木了,沒想到居然還會這麼疼。
旁邊有個老人的聲音說:「小伙子挺堅強。」
明夏苦笑,他都暈了一路了,這叫什麼堅強啊。
「你這傷口太大,必須縫幾針。」老人說:「不過年輕人嘛,恢復力強,過些天也就緩過來了,頂多留個疤。傷疤是男人的勳章麼,沒事的。」
明夏疼得直吸氣,「大夫,咱這兒沒麻、藥麼?」
老大夫也嘆氣,「不是沒有麻、藥,而是我們在羅羅的唾液里發現一種不明物質,能輕微致、幻。麻、藥打上根本不起效啊。」
他這麼一說,明夏心裡倒是好過了一些,原來他不是虛弱的暈倒,而是被灰鳥給下了藥。他就說嘛,自己以前好歹也是籃球場上的主力,哪裡就這麼嬌弱起來了。
傷口很快處理好。塗慶剛把擋在他眼前的手收回去,就聽老大夫很疑惑的問了句,「這是什麼味道?」
明夏心裡一跳,暗想自己難道一夜間就長了狐臭?!要不怎麼誰都說自己身上有味兒?
明夏訕訕的看著老大夫,哼唧哼唧的解釋,「也不知道為啥,一大早就有人這麼說,隔壁書店的老闆還給我干艾草,讓我泡澡。」
老大夫摸著下巴上的一把短鬍子若有所思。他的年齡大概要比開書店的畢老闆略大一些,身上穿著一件青灰色的道袍,乾乾瘦瘦的,看上去不像大夫,反倒像電視劇里那種閒雲野鶴的老神仙。
明夏摸了摸包紮得十分仔細的傷處,不確定的想,或者這位是退休的老大夫,在道觀里安度晚年的時候被臨時徵調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