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低頭,見青丘耷拉著滿身的亂毛從t恤衫的領口鑽了出來。它身上沾了不少明夏的血,好些地方的羽毛都被粘起來了,看上去格外悽慘。爬到明夏肩膀上的時候,還軟手軟腳的險些摔一跤。
明夏覺得自己已經從半殘進化成了全殘,視線也有些模糊,就聽青丘靠在他臉頰旁邊嘀嘀咕咕的說:「捅出這麼大的婁子,這可咋辦呢?」
「什麼……簍子?」
青丘湊過來,尖尖的小嘴在明夏嘴角啄了啄,「這個不要臉的長蟲把陣眼給撞開了,這下可糟了!」
青丘的小爪子在明夏肩上來回溜達了幾步,腳下一打滑,險些摔倒,明夏想要抬手扶它,然而手尚未抬起,眼前一黑便已暈了過去。
昏迷中的明夏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雛鳥,跌跌撞撞地走在一片茂密的草灘上。溫暖的微風拂過,草莖搖盪,遠處傳來潺潺水聲和鳥群嘈雜的鳴叫。
明夏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偶爾停下來啄食草莖或淺水中的浮游生物,陽光暖暖照著他身上黃絨絨的短毛,他停下來拍打拍打短短的翅膀,怡然自得的叫喚起來。
「喲,師兄你看,」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笑道:「這裡有一個落單的小傢伙。」
明夏回頭,視線中出現兩雙穿著獸皮短靴的腿,正待抬頭,就覺頸後被人捏住提起。視野驟然開闊,明夏驚喜的叫出聲來。原來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環境極優美的濕地,遠處一條大河如同白練般破開了綠油油的草灘,彎彎曲曲湧向視線的盡頭。
草灘上棲息著一群極美麗的生物:長頸、長腿、潔白身軀、綴著黑色尾羽,額頭一點鮮艷如血。
是丹頂鶴。
明夏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丹頂鶴,開心的大叫起來。
近處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明夏的視線戀戀不捨的從遠處收回,這才注意到揪著自己的是一個圓眼睛的小少年,一襲白袍,十六七歲的樣子,臉頰上還有一個圓圓的酒窩。他旁邊是一位二十餘歲的清俊男子,身著青袍,裝束與他相仿,眉宇間也帶著一抹暖暖的笑意。
「落單了?」白袍少年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問明夏,「你爹你娘呢?沒有他們護著,你可怎麼活呀?」
明夏心想,傻瓜,我很快就要醒啦,這就是一個夢呀。
白袍少年又笑了,「你也不知道呀,是不?那就跟我走吧,我看你這小東西跟我有緣啊。」
明夏嫌棄的看著他,誰樂意跟你走喲,我認識你是誰呀。
白袍少年把他捧到懷裡順了順毛,「哥哥養你。以後你長大了可以給哥哥當坐騎。」
明夏呸了一聲,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