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明夏說著,心裡竟有那麼一絲不舍,「你說,第六組會把我的記憶也抹掉嗎?」
塗慶反問他,「你不想忘掉?」
「一開始嚇得要死,」明夏說著,自己笑了起來,「但是現在讓我選的話,我還是願意記得。畢竟這種事,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塗慶想了想,「我幫你去問問南江吧。這種事不歸行動隊管,但是他們的意見『第六組』還是會考慮的。」
「你跟南江以前就認識吧?」明夏想起塗慶出發之前的那個夜晚,總覺得他那時情緒的變化跟這個地方、甚至跟第六組那些人是有些關係的。要不哪裡那麼巧,南江他們上門檢查的當天怎麼都回不來,第二天就回來了?
塗慶蔫頭耷腦的不吭聲了。被明夏踹了兩腳,吭哧吭哧的說:「以後說。」
於是明夏也不問了。
「你跟明鳴是認真的麼?」明夏最關心這個問題了,「你打算怎麼跟她說?」
聽到明鳴的名字,塗慶一張皺皺巴巴的臉上頓時像打了一層光似的,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當然是啊。不過我們這一族是這樣了,如果想要結婚的對象接受了求婚才可以向她坦白真相。這種事說的太早了,有什麼意義?」
明夏有種快要被他臉上的傻笑閃瞎了的感覺,不自覺的問他,「你怎麼會喜歡明鳴?」
小兔子什麼的,想起來都是一種食草類動物特有的溫和可愛的感覺。但他家的明鳴卻是一個人形霸王龍,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深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以力服人的道理。明夏總覺得這樣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國的。
塗慶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溫和懷念的神色,「我的本體,你也看到了,普普通通,既不威風也不好看。大家喜歡的都是那種白白絨絨的類型。當年,養兔子的人帶著一籠兔子去集市上叫賣,只有我,每一次都不會被人挑中。」
明夏沒提防他毫無預兆的開始剖析過去,簡直……目瞪口呆。
「我那時候靈智初開,聽到那個養兔子的婆娘蹲在集市上跟旁邊的人聊天,說再賣不掉就回去殺了吃肉。要不然每天還要打發孩子去割兔草,麻煩。」
明夏,「……」
塗慶苦笑了一下,「你看,我那時候就這麼沒用。」
明夏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也不算沒用吧,世上兔子何止千千萬,能坐在這裡跟我這個帥哥稱兄道弟的,還不是只有你一個。」
塗慶捶了他一拳,也笑了,「是啊,我雖然廢柴,但運氣還是不錯的。」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那個婆娘說要殺了吃肉的時候,我嚇壞了,但我那時候也沒什麼能力,籠子又嚴實,也沒法跑,就縮在那裡哆嗦。然後一個跟她娘出來買針線的小姑娘就把我買回去了。」
「她跟她娘說,不要點心了,也不要新頭繩,就要兔子,還說不想讓我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