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男孩一聽這話,情緒瞬間激動了。
「慕秋言!你……你不能對我這麼狠心,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可你,你卻狠心拋下了我!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男孩越說越委屈,不覺間眼中泛起了淚花:「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醒過來,也不知道自己下半輩子該怎麼度過,我從來沒有設想過沒有你的未來。我原本以為只要我們不分開,擰在一起就沒有人會把我們分開,可是你……你卻自己放棄了!你投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舅舅,你有一絲想過我嗎?」
「你他媽嗶嗶什麼?我頭疼,出去!」韓若水揉了揉太陽穴,「護士!護士!這裡有個精神病人,麻煩把他趕出去!」
「舅舅!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說過你會一輩子疼我,愛我,護我。慕秋言,你這個騙子!」楚淵帶著濃濃的鼻腔,喊得撕心裂肺。
他想再多說些什麼,可幾位醫護人員卻把他推搡到門外:「病人需要靜養,噓。」
「我……」楚淵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默默握緊了拳頭。
慕秋言醒了,他終於醒了。
他喜極而泣,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剛才終於問出了那句在他心中盤桓三年的話:「你投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舅舅,你有一絲想過我嗎?」
可是慕秋言並沒有給他答覆,甚至根本不想見到他。
耳邊終於清靜了,韓若水臉色蒼白地重新躺下了。
剛才是什麼情況?
那小子在叨叨什麼?他又不是慕秋言,朝他吼什麼吼?
聽剛才那小子的話,好像跟這位叫慕秋言的人關係匪淺啊。又是舅舅,又是喜歡不喜歡的……韓若水只覺得那小子認錯了人。
實在太困了,韓若水閉上眼睛又想睡覺了。
等等,他好像忽視了一個重點。
他……他真的沒死?!
韓若水猛然坐起,抬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皮膚細膩光滑,別說是槍孔,就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這不是他的身體,他的身體早就千瘡百孔,如同重新改造過一般,大大小小的傷疤無數。
韓若水的心臟頓時劇烈地跳動起來,他四下環顧一圈,並沒有找到鏡子。於是,他踉踉蹌蹌得下床衝進了洗手間。
當他看到鏡子裡的那張臉,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鏡子裡的男人看上去跟他年紀相仿,只是這人長得溫潤如玉,眉眼間看上去溫和極了,眼底更是看不出半分陰翳,簡直跟他判若兩人。
不,這本來就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