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人想要勸說他去包紮傷口,但是韓燼就像是根本聽不見一般,若是多說了幾句,韓燼甚至會直接動手。
沒人再敢上前,只能遠遠地跟著,確保韓燼不會有生命危險。
韓燼走進了自己的寢殿,來到床邊。
葉棠此刻正躺在床上,安靜地閉著眼睛。
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韓燼的眼睛逐漸被淚水模糊。
他緩緩跪在了床邊,伸手摟過葉棠的脖子,低頭一點一點地親吻他的臉龐,眼淚也同時砸落在他臉上。
「棠兒……」
「棠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朕好不好……」
「朕現在能獨當一面了,朕可以自己處理那些叛亂了……棠兒,能不能再誇誇朕…」
韓燼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咽了起來,他一頭埋在了葉棠早已經僵硬了的身子上,失聲痛哭。
他哭了很久,直到雙眸都腫了起來。
接著他神情恍惚地起身,徒勞地幫葉棠包紮傷口,擦乾淨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裳,替他打理好了頭髮。
此刻的葉棠看起來格外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韓燼靜靜地抱著葉棠,低頭輕吻他的頭髮。
「棠兒……朕心悅你啊……」韓燼一遍一遍地喃喃道。
這時候,韓燼看到了葉棠右手手腕上戴著的那條紅繩,紅繩上還串著一顆紅豆。
他自己的手腕上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
韓燼用力抱緊了葉棠,把頭埋他的頸間,低低啜泣著。
相思子……相思……
什麼寄託情意,紅豆根本就不是用來定情的東西,相思分明是一種痛苦,是折磨。
「棠兒……朕想你了……能不能陪朕說說話。」韓燼哽咽道。
然而,懷裡的人再也沒有辦法回答他一個字了。
殿外,所有的大臣跪了一地,勸韓燼節哀,逝者已矣,北陽還需要他。
他們已經跪了一整日了,卻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韓燼也已經在殿內和葉棠的屍體一起待了一整日了,他們擔心這樣下去韓燼的身子就該垮了。
現在叛亂剛平,韓燼應該站出來穩定朝臣和民眾的心才是,若是韓燼一直這樣下去,朝堂怕是要動盪了,那對整個北陽都是不利的。
終於,在當天晚上,韓燼從殿裡出來了。
眾人立馬面露喜色,紛紛磕頭:「望陛下節哀,護好龍體。」
韓燼神情淡漠,眼神空洞至極,靜靜地看著他們。
沉默了許久後,韓燼啞著嗓音道:「你們都來了,正好,朕有事要告知諸位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