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葉棠和韓澤正坐在宮中的一處亭子內對弈。
兩人面對面坐著,棋局錯綜複雜,就像是兩個人此刻的心境一般。
葉棠微微垂下雙眸,緩緩下了一粒白子在棋盤上。
「葉太傅這是何意?」韓澤笑了一聲,手指捏著一枚黑子,輕輕摩挲著。
葉棠抿唇笑了笑,沒說話。
韓澤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淡聲道:「分明太傅的白子已經將朕的黑子圍困,朕現在是四面楚歌,太傅不是應該一舉拿下麼,太傅如此神機妙算,是不是讓得太明顯了?」
「臣不敢。」葉棠恭敬回答:「臣只是覺得,陛下並不是沒有別的出路。」
「哦?說來聽聽。」韓澤饒有興趣地笑了笑。
他知道葉棠明面上說的是棋局,實則說的是他現在的處境。
葉棠輕輕笑了笑:「陛下是天子,所有的一切理當是您的,他人怎可越俎代庖。」
聞言,韓澤不禁用力捏緊了手中的那枚黑子。
葉棠的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他的心裡去了,他身為皇帝,權利卻被架空,又如何能甘心。
這時候,葉棠已經繼續沉聲開口了:「陛下其實還沒有走到絕路,臣願意傾力幫助陛下,願效韓大將軍背水一戰。」
韓澤朗聲笑了起來,落下手中的黑子。
如果葉棠是真心想要幫他,以葉棠的能力,他說不定還真能翻這個身。
可他就是不能確定葉棠是不是真的想要投靠他,畢竟葉棠一直都是韓燼的人,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韓燼對他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君臣關係。
片刻後,他開始說起了其他的話題:「前些日子,常公公的妹妹朕也見了一面,她的眼睛竟是真的神采奕奕,太傅的醫術當真是一絕。」
「陛下謬讚了。」葉棠謙虛道。
韓澤抬眸打量了葉棠半晌,突然起身坐到了葉棠身邊的那個石凳上,和他靠得近了一些。
葉棠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接著,韓澤便笑問道:「太傅和朕在此對弈,太后又怎會不知?」
「就是要她知道才好。」
「哦?此話怎講?」
葉棠抿了抿唇,輕輕落了一子在棋盤上,微微垂下雙眸。
「太后娘娘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了,如今太子殿下愈發成長,太后娘娘面上不做聲,心裡實則是慌的。」葉棠沉默了片刻,淡聲道。
韓澤贊同地點點頭:「繼續。」
「太后若是得知太子殿下內部起了內訌,臣轉而投靠了陛下,那太后娘娘反而會安心些。」
葉棠的這番話無疑是讓韓澤吃了一顆定心丸,對於這件事,絲毫都不擔心了。
於是,韓澤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錯不錯,葉太傅確實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