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葉棠剛才對自己的吩咐,他還是鼓起了勇氣,繼續說道:「殿下……這是公子吩咐的。」
韓燼的眸色微微沉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其實他知道,只要自己強行要求,這些人根本攔不了他,但是他在門外站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強行進去。
「葉棠,你在裡面吧,我知道你能聽見。」韓燼隔著一扇門和裡面的葉棠對話。
一陣寂靜的沉默後,韓燼繼續出聲:「你記住,是你先放棄我的,是你先拋棄我,背叛我的。」
說完這句話,韓燼用力地咬緊了牙關,放在身側的拳頭也用力捏緊,由於太過用力,導致他的身子都在輕微地顫抖著。
他一個人站了許久,然後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門外站著的葉棠在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後,微微垂下了雙眸。
他靜默了半晌,也邁步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葉棠便出發了。
由於他不喜歡太熱鬧,特意比大車隊早了兩個時辰出發,天還是微微亮的時候,他就已經坐上了前往西北的馬車。
「太傅大人,您坐穩了嗎,小的這就出發了。」馬車外的車夫出聲對葉棠說道。
「嗯。」葉棠淡淡應了一聲。
伴隨著他的這句應聲,車夫開始駕馬離開,車軲轆發的聲響有些聒噪,令得葉棠不適地皺起了眉頭。
馬車開始行駛之後,葉棠伸手掀開了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就是這一眼,恰好看到了在遠處靜靜地注視著他離開的韓燼。
韓燼的眼眶是紅色的,鼻子也是紅紅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幾乎是一瞬間,葉棠就猛的放下了帘子,不敢去看他,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衝過去抱住他。
他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又怎麼能夠輕易放棄。
隱隱約約中,葉棠仿佛聽到韓燼在叫他。
葉棠的眼眶微微濕潤,用力地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對著車夫吩咐道:「快一些。」
這個早晨天空中飄灑著毛毛細雨,葉棠就這麼離開了京城,一走就是兩年。
這兩年裡,身在京城的韓澤下了好幾道召回令,葉棠都沒有回去。
他在韓燼身邊安排了人給他匯報韓燼的情況,他打算等到韓燼什麼時候已經徹底忘了他了,再做回京的打算。
但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韓燼在其中動用了很多力量,韓澤和太后他們兩人都是不會把自己召回去的。
原本他以為只要不見面就可以相安無事。
直到兩年後的一個冬日,韓燼終於是毒發了,看到那封信時,葉棠只覺得眼前發黑,幾乎就要暈過去。
葉棠日夜兼程身披風雪趕回去的那個夜晚,韓燼正縮在床上,被毒素折磨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