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意料不到的是關夢的反應,完全不當回事兒,像是在聽別人的八卦似的,還能偷著樂。
沈雙竹看著她濕淋淋的頭髮和亂糟糟的臉,有些惡毒地想關夢剛才在片場是不是被哪個水鬼拉下去吸走了魂魄。
關夢哪裡猜得到沈雙竹這小混蛋心裡正在怎麼編排她,電視台大樓里人來人往的,她急吼吼的從電梯裡走出去,恨不得一路小跑鑽進車裡躲起來。
鍾瑤一早在車邊等著,關夢隔著馬路掏出車鑰匙開了鎖,鍾瑤拉開副駕車門進去了。
兩人沉默著走過馬路,關夢拉車門的時候動作頓了頓,轉頭對沈雙竹道:「我沒有要害你。」
「譚遲也沒說要害我。」
沈雙竹清冷的目光仿佛要望進關夢的眼底,穿透她的皮囊,直抵她心底。
關夢不敢以同樣回視,她也許永遠無法做到沈雙竹這樣對人對己都無比坦然。很多事情她沒有辦法解釋,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我其實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關夢,現在的關夢會不計回報的對你好,現在的關夢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將來安生活命?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想替自己去宛平南路六百號報導。
無論她願不願意,她撿回了一條命,也繼承了這份罪惡。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關夢道:「過去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彌補,無論你怎麼怨我都認。我想我解釋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現在,起碼這件事情,我不會害你。」
沈雙竹抿著唇,握在車把上的手背肌肉不自覺繃緊,手指關節微微泛著白。
「我不想怨誰恨誰,你離我遠點就行。」語氣中防備意味絲毫不減。
關夢像是沒聽出她話里的諷刺,輕聲笑了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巴不得離主角遠遠的,也得日後沈雙竹願意放過她才行啊。關夢嘆氣。
沈雙竹一拳打在棉花上,滿腦子都是關夢那張討人厭的臉,還有她那更招人煩的笑容,她靠著車窗閉眼發呆,心裡說不出的煩悶。
關夢一上車就開始膽戰心驚,鍾瑤的戰鬥力她已經現場見證過,如今鍾瑤和沈雙竹共處一車,關夢真的擔心開到半路她倆要是掐起來了小蘭會不會當場炸出一個天窗來。
要是真敢鬧事,關夢悄悄磨牙,以後鍾瑤就發配去車頂上坐著吧。
路途中車內一直很平靜,驚人的平靜。鍾瑤甚至一句話都沒有開口說過,戴著耳機低著頭,抱著個手機點來點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看這手速,節奏大師?
有系統開車,關夢也就搭在方向盤上裝個樣子。沈雙竹一直在睡覺,關夢的目光不自覺被鍾瑤吸引過去,只看見她快到殘影的手指,又不能探頭過去,偷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她在幹嘛。
關夢裝作不經意道:「玩什麼遊戲呢這麼起勁?」
鍾瑤頭也不抬:「罵人。」
關夢:「......還有這種遊戲?」
當代年輕人壓力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