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的話處處都踩在原主的雷點上,吃准了關夢一聽見一家人和沈這兩個字眼就要爆炸的德行。
沈雙竹背脊僵直,漂亮的瞳孔微微顫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任人欺辱的日子。眼前仿佛蒙上一層迷茫的皚皚白雪,她將自己封閉其中,像一條臥冰冬眠的魚,抱著最後一口氣,賭自己能否在春天醒來。
袁秋梨得意地上前便要往關夢旁邊坐下。
關夢卻突然抬腿交疊在另一邊膝蓋上,擋在袁秋梨面前,她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
袁秋梨震驚地看著她,關夢坦然回視,眼神似笑非笑:「袁小姐借刀殺人也不怕割了手。」
她拍拍旁邊的椅子,伸出手去挽沈雙竹坐下,「這裡的服務生怎麼搞的,看你站了半天也不知道搬張椅子遞個水,我看真該收拾一頓。」
周圍頓時噤聲。袁秋梨難以置信地瞪著挨在一起坐著的兩人,以為自己的眼睛耳朵都出現了幻覺。
關夢方才三兩句話指桑罵槐地將袁秋梨內涵了一番,對沈雙竹的一舉一動更是無不透著寵溺與關懷。不僅袁秋梨,圍觀的所有人均是瞠目結舌。
關大小姐被奪舍了?
沈雙竹看著關夢端到她面前的熱牛奶,同樣難掩眼中錯愕,不知該不該伸手去接。
「小孩子少喝酒,影響發育,多喝牛奶長個子,」關夢故作威嚴實則雙標,又靠過去附在她耳邊小聲討好道:「找不到別的杯子了,就用高腳杯湊合一下啊。」
她溫熱的吐息近在咫尺,好似一股暖流突然匯入冰冷的血液,整副神經都被沖刷得酸脹不已。沈雙竹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甚至陡然生出了幾分玩笑的閒情:「我再長個子你豈不是得跳起來和我說話了。」
關夢:「......」
謝謝有被氣到。
她板起臉教訓小孩:「你就是性子太悶,外頭受了什麼委屈也不告訴我,可太討厭了。剛才誰欺負你了?你不告訴我我就收拾你。」
關夢看著沈雙竹,可這話是說給誰聽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袁秋梨就是笨到了家,瞧著關夢這夾槍帶棒的語氣和剛才與沈雙竹湊在一起的親昵模樣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還指著挑撥一下隔岸觀火的,誰料自己被看了好戲。
好啊,這兩個人原來是穿一條褲子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眾目睽睽之下被擺了這麼一道,袁秋梨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氣得血都要吐出來,「我才沒欺負她,姓沈的你別血口噴人!」
關夢抬眼,奇怪地看著她:「我家雙竹都還沒說話呢,這裡這麼多人,誰說就是你了?」
袁秋梨才注意到周圍已經站了一大圈,臉唰的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