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一噎。
「回答我,大反派。」沈雙竹瞪著她,一字一句道。
倒霉催的大反派只好道:「很慘。被你打斷了雙腿,像狗一樣關進籠子裡,最後被注射了過多毒品而死亡。」
沈雙竹頓時變了臉色,眼眸震顫,嘴唇都在微微發抖:「怎麼可能?」
她完全不相信,緊緊地盯著關夢,企圖從她臉上讀出一絲撒謊的破綻。
關夢扯了扯嘴角:「怎麼不可能?我這種大反派,興風作浪無惡不作,最後下場當然很慘了。小說不都這麼寫的麼,被嫌棄的惡毒女配的一生,死了大家都拍手稱快的那種。」
她擰開水瓶喝水,動作太急,她來不及吞咽,清澈的礦泉水從唇角溢出,一路流進衣領,濕濕噠噠地浸在胸前,冰涼的胸口隨著狂跳的心臟不停起伏。
沈雙竹沒有焦距的眼神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車內一時靜默,只有兩道沉重的呼吸聲。不知誰的手機鈴聲響了一下,凝滯的氣氛如震爆的水晶,兩人均是肩膀一顫。
壓在心底多時的秘密在半逼迫半泄憤的情況下傾瀉吐露,關夢感覺就像被扒了層皮,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也終於鮮血淋漓。
她深吸一口氣,艱難道:「我剛來的時候,整晚做噩夢,夢到的全部是關於我以後的結局。我被世人唾罵,被生生折斷腿骨,死的時候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別說了......」沈雙竹伸手撐在車窗玻璃上,按出一片朦朧的水霧,模糊可見她緊繃隱忍的下顎。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做夢也是會痛的,但同時又慶幸,幸好只是夢,我還有機會挽回拯救。」關夢神色迷茫又黯然,「我害怕某天醒來,那些場景就會變成現實,就像我那天一覺睡醒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一樣。」
沈雙竹抿唇,呼吸粗重,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難以想像未來某一天上面竟然會沾滿一個人的鮮血......或許不止一個人,畢竟關夢只是她苦難來源的一部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將會是個十成十的劊子手。
可是經歷過欺侮,就一定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報復回去麼?
這個故事根本不是什麼逆風翻盤的奮鬥史,完全就是以暴制暴,用黑暗吞噬黑暗的瘋狂循環。
她的確對原來的關夢恨之入骨,也咒罵過對方諸如去死之類的惡毒話語,可那畢竟是情緒上頭時的氣話,哪裡會真的去要一個人的命?沈雙竹從來沒想過。
把人打殘廢、囚禁、注射毒|品......她怎麼會成為那樣的人?不,使用那種手段的已經不是正常人,是一個嗜血的暴君!
沈雙竹苦笑搖頭:「不,這不是我,我不可能變成這樣。」
關夢看著她:「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沈雙竹仍然搖頭:「暫且不說那些我根本無法想像的血腥行為......她身後有柳希齡撐腰,我不過一個娛樂圈的小藝人,頂了天也不過名氣大一點錢多一點,拿什麼和沈家的資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