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竹伸出手,在空中遊走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最後在她的發頂揉了揉,淺淺一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
哪句話啊,就夠了?關夢搓著盤子皺眉思索。
關夢把廚房收拾好出來時溫季堯剛好出門。柳希齡常年不回家,又是個購物狂,隔三差五給關夢買買買,所以溫管家時常得去機場當搬運工。
關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看癱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鐘瑤,福至心靈地一問:「溫季堯出差去了,你不送送嗎?」
鍾瑤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盯著屏幕一眨不眨:「最遲不也明天就回來了,他這麼大人了還用送幹嘛。」
「......」連炮灰這條線都歪掉了可還行。
關夢對逐漸脫離掌控的走向感到略微不安,卻又覺得這樣挺不錯。鍾瑤原本人設中最致命的一點就是戀愛腦,只要一遇到男神就自動降智這個設定讓關夢頭疼不已,雖然現在她整天沉迷番劇與薯片,思想和身材都日漸橘化,越來越有往二次元死宅方向發展的趨勢......但總比死於戀愛腦好吧。
關夢不由一陣欣慰,踩著輕快的步子上樓回房。
三樓有三個房間,都是主臥,其中面積最大的是柳希齡的,但是基本空著,所以一直都是關夢一個人住著一層,現在才多了個鄰居。
路過大主臥時關夢腳步微頓,低著頭在外面站了好幾分鐘,緩緩伸手搭在門把上,掌心在繁複華麗的雕花楠木上氤出一層薄汗。
悄無聲息地,她將門慢慢推開。
窗明几淨,一塵不染,臥室里的一切都嶄新如洗,淡淡的薰香中沒有任何人留下的煙火氣息。
寬大的雙人床上並排擺著兩個枕頭,關夢很久之前不經意瞥到過一眼。那天柳希齡難得回家住,帶著一個陌生女人,介紹是生意上的夥伴,順路來借住一晚,把三樓當時還不屬於沈雙竹的房間給了她。
家裡鮮有人前來做客,關夢第二天特地早早起床去道早安,卻看見柳希齡回到自己臥室的背影,看樣子似乎是從那位朋友的房間出來的。
關夢當時看著柳希齡房間裡的兩個枕頭就有點不解,自己有那麼大的床幹嘛非得去擠單人床,或者閨蜜想夜聊直接讓人家住她房間不就行了?
家裡臥室里的床品都會定時更換,眼前的瑰色枕巾將關夢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那個女人或許是生意夥伴,或許是其他曖昧關係。但總歸不是閨蜜,也不能算戀人。畢竟連米洛都自稱沒有和她談戀愛,只住了一晚又能算什麼呢。
床頭柜上的花瓶旁邊擺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相框。關夢踩著厚重柔軟的地毯走過去,乍一看她以為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但是細看又不是,顯然年代都不一樣。
照片上的少女梳著麻花辮,側著身回頭時手上還拿著半截紅薯,她對著鏡頭笑容乾淨燦爛,眉眼中溢滿了懷春柔意,二十幾年前的照相技術曝光過度,卻反而襯得她櫻唇皓齒,烏髮雪肌,連陽光都眷顧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