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道:「演技這東西玄之又玄,什麼叫有演技,什麼叫沒有?這個問題就算拿到金鹿獎的評審面前,他們也無法做出一個精確的回答。只有在具體的場景里,一個演員遇到了合適的角色,展現出了獨一無二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叫有演技了。
這種氣質往往要通過後天磨練,可也有人先天就具備,相比之演技,我更願意把它稱之為靈氣。」
他看著關夢道:「靈氣帶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我說這話不是在貶低你,相反我一直沒能向你說聲謝謝。小夢,《越軌》是因為你才獨一無二的。」
沈雙竹看著他,笑容禮貌而戒備:「她叫關夢。」
魏楚一頓,點頭道:「抱歉,或許我的稱呼不當。」
關夢悄悄在捶了一下沈雙竹的後背,甩給她一個眼神:「別添亂。」轉而對魏楚笑道:「沒事沒事,隨便叫什麼都可以的。魏導......魏叔您渴不渴?」
沈雙竹看著關夢給人端茶倒水的熱情勁兒,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隨便叫什麼都可以?嚯,到她這裡就這個不行那個不好,一聲姐姐都要軟磨硬泡半天才肯應,別人就隨便叫?
沈雙竹原地深呼吸,她恨不得立刻將關夢拖走親暈,暈過去再抱著睡上一晚,房門鎖上,誰他媽也別來搗亂。
關夢和魏楚坐在對面兩張沙發上,關夢說:「今天錄節目之前一直沒收到您的回覆,我還以為您有事沒法兒來了。」
「我當然會來,只是拜託了張導到錄節目之前再告訴你。」魏楚笑了笑,「畢竟對付老師而寫的命題作文和自由發揮的文章,我顯然更喜歡後者。」
關夢有些赧然:「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魏楚點頭,「我說話比較直接,但是從來不會諷刺你,不必如此敏感,你見諒。」
關夢嗯了一聲,有些緊張道:「那您覺得,我們今晚的表演如何?」
魏楚支著下巴,目光落在遠處的某一點,徐徐道:「前一場戲尚可,當然硬要雞蛋裡挑骨頭的話,你撒嬌的語氣表演痕跡有些明顯,聽起來略顯生硬。後一場浴室里的戲......我可能上了年紀,很多事情看得淡了,神經也有所遲鈍,再來回顧這場戲時沒有當初那麼沉重。
那盆杜鵑花象徵著死亡與毀滅,阿春吃花時的氣氛是很壓抑的,當然,我不是說你沒能表現出這種感覺就不好,你很好。當年你演的是聞秋,演阿春的是單若梅,單若梅表現出了我要的壓抑,而你今天演出了你心裡的阿春。」
關夢被他一番話所動容,心裡千迴百轉。她心裡的阿春,她心裡的阿春是什麼樣的?柳希齡床頭櫃裡的照片,巧笑倩兮的少女;時常徘徊在她腦海中的女人,時而溫柔時而癲狂。阿春,關棋音......
沈雙竹問:「聽說單若梅前輩息影退圈了?」
魏楚點頭:「是的。她在戲裡扮演一個悲情女子,現實生活中可是人生贏家,一早便找到了真愛,如今孩子都已經會說話了。」
沈雙竹心下稍安,既然已經結婚生孩子又過得幸福,那就沒那單若梅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