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趴在床邊四處張望,不知道人去哪裡了,沈雙竹忽然從眼前策馬飛過,沖她喊:「嘿!」
關夢少有地在外面看到沈雙竹如此意氣風發的表情,怔愣一瞬,揚唇笑道:「節省體力啊!」
沈雙竹遛完一圈回來,「吁」地勒緊韁繩翻身下馬,三兩步跑到關夢面前,挑眉道:「馬不錯,挺聽話的。」
「怎麼突然這麼高興?」關夢也笑。
「因為姐姐要和賀朝生離婚,然後來追我啦。」沈雙竹晃了晃手裡的鞭子,朝另一邊的唐遇得意一笑。
「你可想得美吧。」關夢伸手探出窗外把她的鞭子搶了過來。
「哎......?」沈雙竹手中一空,抬頭時關夢已經跑了。
她愣了片刻,撲哧笑了出來。
趙之棠確認各組均已準備妥當,拿著對講機喊道:「大家就位了,準備今天第二場第一鏡。」
關夢在醫館大堂坐好,閉上眼睛醞釀著情緒。
這一場戲是整部電影情節的轉折點,也是芸時內心掙扎最強烈的矛盾點。悲痛,後悔,愧疚......她所以為的成全,實則是一把同時刺進兩人心臟的雙刃劍。
「action!」場記卡啪地一聲開合,鏡頭緩緩推進。
「以金銀花二兩,銅錢草三文,再佐以蛇床子一兩,早晚一劑開水煎服,連續一周便可痊癒。」芸時將一摞藥包放在桌上。
「芸時大夫,我家姑娘之前病得厲害,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多虧了大夫您......您還不收咱娘倆的錢,當真是菩薩下凡吶!」婦人抱著面色蒼白的女兒向芸時落淚道謝。
「醫者救人天經地義,應該的,您不必如此鄭重。」芸時淺淺一笑,伸出手背貼在那姑娘的額頭上探了探,輕輕嘆氣道:「女兒家不容易,這個年紀最是需要身邊有人照顧。」
說罷,她眼眸低垂,想起了那個埋藏在心裡,熟悉而又遙遠的人。
不知道雲初現在在哪裡,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起過她?
罷了,還是忘了她吧。芸時借著擦汗的動作,將眼角一滴晶瑩悄然抹去,起身將這母女二人送出醫館。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大街上聚集著許多人,拿著幾張紙在高聲議論著什麼,芸時隱隱約約聽見了「雲初」「反賊」之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