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言皺眉道:「這裡氣溫這麼低,她可怎麼辦。」
「喝過藥了應該好得快些。」關夢把棉襖從行李箱裡翻出來給沈雙竹穿上,看著她難受緊皺的眉頭,伸手覆上去輕輕撫平。又給她蓋了一條厚厚的毯子,希望能多悶一點汗出來。
「睡吧,一覺醒來就到了。」
沈雙竹看看窗外的皚皚白雪,又轉頭對著關夢,窩在她肩頭緩緩閉上眼睛。
關夢看著她纖長的睫毛,濃密得像是從芭比娃娃眼睛上複製粘貼的一樣。沈雙竹臉頰酡紅,光滑白皙的皮膚映著雪光,關夢靠得那樣近,可以清晰地看見她髮際周圍的細小絨毛,柔軟的棕黑色,鬆散地捲曲著,讓她褪去平日的凌厲成熟,平添幾抹童稚的天真。
不加修飾的睡夢中的沈雙竹,可憐又可愛,關夢微微笑了笑,在她柔嫩臉蛋落下一個輕吻。
沈雙竹靠在她懷裡睡得沉穩,毫無察覺地被這份甜蜜愛意充分包裹。
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川。十月底的北方已經開始飄雪,白色輕紗蓋在山頂,茂密樹叢下是一望無邊的江河,看起來很是壯觀。
起初車上幾人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興致勃勃地端著手機沖外面拍照,到後來都漸漸乏了,打著呵欠靠在座椅上昏昏入睡。
關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鍾瑤喊醒的時候,她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重重壓著,還以為自己睡得流口水了,低頭一看原來是沈雙竹,還在睡覺。
鍾瑤歡呼雀躍,在片場外舉著「雲起時爆爆爆,夢夢子沖沖沖」的橫幅手舞足蹈:「雪山雪山,我愛雪山,明兒就滑雪去!」
關夢不由被她的興奮勁兒感染,笑得樂不可支。
鍾瑤揮了半天手幅,見關夢遲遲不從車上下來,蹬著雪地靴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去,「誒,她怎麼啦?」
沈雙竹似乎燒得更厲害,整張臉都紅起來,綿軟無力地歪在那裡。
「熱......」她嘴裡喊熱,要把身上的毯子棉襖脫掉,關夢將她摁回去,她不滿地皺眉,勉強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見是關夢方才罷休,只是仍一臉不情不願的。
鍾瑤搭把手,把沈雙竹七手八腳地拖出來,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脖子,叫了句臥槽:「這麼燙都能煮雞蛋了!」
灰濛濛的傍晚,沈雙竹發起了高燒。
「不去,哪兒都不去,你陪著我。」沈雙竹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嗓子都啞成那樣了,兩隻瘦削的手臂像鐵絲一樣纏著關夢的腰,不許她離開。
「必須去醫院,三十九度六了,再躺下去你要變笨蛋了!」不由分說,解不開她的手就乾脆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關夢不如她高,歪歪扭扭地朝外面走去,車子已經停好在門口。
「哎喲,燒得跟熱狗似的,太可憐了。」鍾瑤嘖嘖惋惜。
熱狗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鍾瑤立刻閉上了嘴巴,把熱水遞過去,沈雙竹閉上眼睛偏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