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參照物,眾人對走了多久多遠毫無概念,手錶早在堤帕特現身那刻停止運作,問主考官還有多遠只得到沉默做為回應,前路未知產生的心理壓力加劇體力流失,如同總會有人跨出被吞噬的那步,即使速度不快,依然開始有人跟不上,隊伍隨時間拉長逐漸鬆散,若水粗略地掃一眼,現在剩下的人數不超過七十。
她低聲問自來也,「多久了?」
自來也以同樣的聲量回答:「再十一分鐘十五個小時。」
若水點點頭,她算的和自來也差不多。
兩人用心跳估量時間流逝,這次的時長遠遠超越他們以前面對過的類似狀況——在黑暗中不知目的的行進。
到了第十六個小時,堤帕特終於總算做出除了在空中往前飄以外的舉動。
他手往前一張一握,籠罩在前方的黑暗猶如一片布,被他抓進掌心,黑暗也不再是純然的黑,甚至可以看清布料被抓皺的光影痕跡。
他往下一扯,露出先前消失的、有門的那面牆,往後看,不見的牆也回歸原位,簡直像他們根本沒離開那個房間。
然而,脫隊的人並沒有再冒出來。
堤帕特往上飄了點,低頭看沒被淘汰的考生,撇撇嘴。
「第一場考試結束,請穿過那扇門,去第二個試場吧。」
×
尼特羅站在距離試場不遠的山坡上,用望遠鏡盯著那邊看。
他的秘書豆面人捧著一疊資料跟在身邊,當人體朗讀機念著一份又一份公文,再努力推敲會長大人漫不經心的回話,寫成通俗易懂的書面文字。
好不容易解決掉一半的文件,豆面人坐下喝茶喘口氣,好奇地問:「會長,您很注重這次的獵人考試?」
尼特羅沒有立刻回答,他終於看到目標,調整望遠鏡把成像拉近,津津有味地欣賞那兩人如履平地『走』到樹頂,才放下望遠鏡。
「賓茲,你見過沒有『氣』的活人嗎?」
豆面人賓茲驚訝地說:「沒有氣?不是死人沒有氣的嗎?」
豆面人的臉就像顆豆子,平滑無毛,沒有突出的鼻子耳朵,當他表現出詫異,眼睛嘴巴都圓圓張著,哪怕沒聽到聲音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緒,他豐富的表情令他成為一個讓講者很有成就感的聽眾。
「是呢,我也很納悶。」尼特羅又將望遠鏡架回鼻樑上,「那兩孩子的來歷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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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覺得第二場考試的內容不能再簡單——試場有二十五棵七十公尺高的樹,最先占據樹頂的二十五人通過這場考試,不限手段,只要求樹的高度不可人工降低。
只有三分之一的通過率,一部分人採取先打敗敵人再爬樹的策略;另一部份決定邊爬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