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六把雷刀的降落顯然不是無的放矢,就算他已退到了樹林的邊緣處,卻依舊將他囊括在內。不用試探鳶也明白,不單是四周與頭頂,地下也一定埋藏著交織的電網,防止他以土遁忍術逃脫。在他身後不遠處就立著一把雷刀,即使還隔著一段距離,他也已能感受到那高度濃縮的雷屬性查克拉,貿然觸碰必死無疑。
眼見著那把刀朝著外道魔像的脖子斬下,鳶雙手結印,大喝:「解!」
噗!
外道魔像應聲消失在煙霧中,那把刀落了空,重重地劈在地上。在巨大的轟鳴聲里,鳶敏銳地注意到了腳下沙石震顫中的一絲異動,雙腳用力高高躍起。視野內儘是一片白色,他看不見是什麼從地下鑽了出來,但查克拉的流動足以讓他知道自己躲過了一次攻擊。
這是最後的機會,他想。外道魔像已經被傳送回雨隱村基地,雖然要花上一段時間,但總是會自我痊癒的。現在白光阻隔了帶土的視線,他無法阻攔我使用神威;只要我能趕在光芒散盡之前躲進時空間,就可以從這個籠子裡逃出去——
唰——!
背後呼嘯而來的風聲打斷了他的思考。這一刀來得太快,太急,鳶在空中根本無法做出躲閃,幸好本能的虛化救了他一命。如果換成是別人,只怕已經被攔腰斬斷。
不好!鳶心裡「咯噔」一聲。身為雷電的製造者,武士自己並不會受白光的影響,他還是看得見我!
在他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的當口,另一記斬擊已接踵而至。那把巨刃的攻擊範圍太廣,視野受限的情況下他並不敢隨意移動,只能繼續依靠虛化躲過。眼見著那白光一點點消散,周圍的景物漸漸重新露出了輪廓,鳶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武士終於放下了刀。白光已全部散盡了,露出了回到地面上的曉之首領。除了先前被炸碎的面具和右臂之外,他的身上並沒有再添新的傷口,但形勢對他依然極為不妙——他仍舊站在那牢籠之內。
嘭!
第七面鼓被敲響了。鳶猛地抬頭,正對上武士低下的頭顱,鬼面下仿佛有兩隻眼睛在怒視著他,將殺意化作箭矢,誓要洞穿他的胸膛,令他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武士再一次將刀高高舉起,刀尖直指頭頂的黑雲;雲層上不時有一處亮起又暗下去,好似在孕育雷霆一擊。此時戰場上已變得鴉雀無聲,空氣凝重得恍若實質,但任誰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鳶越過武士的腿看向前方,看到帶土和綱手依舊留在原地,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他們離這裡並不算近,但鳶很清楚,只要視野不受阻礙,帶土就可以用自己的神威抵消他的。年輕的他自己有兩隻寫輪眼,發動瞳術的速度也要遠快過他,想要把他攔下絕非難事。
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不。
還有一條生路。
他還可以最後打一個賭。
鳶重新仰望向武士。和先前在白光中的連續斬擊不同,現在的他已經陷入了完全靜止的狀態,就像料定鳶已無法逃出生天,正準備將所剩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接下來的攻擊當中。
強大的禁術是一把雙刃劍,殺死敵人的同時也會傷害自己。旗木朔茂既不是人柱力,又沒有仙人血脈,能夠動用此等鬼神般的力量,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在之前外道魔像的戰鬥中,他已注意到隨著雷鼓的逐個亮起,武士的戰鬥力也在逐漸加強,但那些圓鼓的意義恐怕不僅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