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因此錯過了帶土眼中一閃而逝的受傷神情。
壓抑的寂靜在房間內瀰漫開來。半晌,還是帶土率先開口。
「算了。」他說,聲音冷硬,「這倒也不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論現在你怎麼看我,是對我失望透頂,還是厭惡到連話都不想對我說,對我來講也都無所謂了。反正我要做的事不會改變;我終將讓你看到這條路的終點,向你證明我的做法才是對的。」
卡卡西猛地抬頭。可帶土已轉過身去背向他,發動了神威。
「別想著逃跑,如果你不想再做個無知無覺的傀儡的話。我會在時空間裡留一個木遁分身監視你。」拋下一句毫無溫度的威脅,宇智波的身影從漩渦中消失了。
卡卡西仍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穢土之身沒有呼吸,他完全靜止在那裡,就像一尊被擺錯了地方的雕像。直到角落裡的蠟燭燒過了一半,發出「啪」地一聲爆裂輕響,銀髮的轉生者才好似終於回神,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沒能將屍鬼封盡的手印及時結下的雙手。
他——一個殺人如麻的忍者——居然會在最需要他摒棄感情的時刻心生猶豫。
——至少在這邊的世界裡,請讓我以自己的方式來守護你們吧。
只會在嘴上說著漂亮話,到頭來卻一事無成的廢物。
卡卡西閉上眼睛。手指收攏,他以仿佛要將優柔寡斷盡數捏碎的力道攥緊拳頭,直到手套的布料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
他不能再次失約了。不能再次讓他的承諾成為一張空頭支票。
再見到帶土的時候,他會讓一切在他們之間畫上句點。至於那些想說卻無法說出口的話,就等兩人到了死神腹中,到早逝的老師面前去說吧。
卡卡西只希望下次帶土來見他時能戴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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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木葉醫院。
「怎麼樣?」看著綱手推門進來,水門問。
「還好,各項數據正常。儘管十分緩慢,但朔茂的狀況確實正在好轉當中。」綱手回答,「但他畢竟上了年紀,身體不再具備小年輕們那樣的自我修復能力。即使有我的醫術在,最終還能不能站起來,恢復到什麼程度,現在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