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下午找你的人是谁?
林择梧停顿片刻,沉着声说:不知道,除了你,我没见过什么人穿西装。
闻陈疑惑:他怎么会知道你家地址,而且知道你住在六楼。
林择梧翻过身面朝他,布料摩擦声格外清晰,但他并没有回答闻陈的疑惑。
他自己也在疑惑,他并不认识这个人,甚至没有半点印象。
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突然出现,一定与他原先认识的人有关。
听老板娘的描述,他好像不太专业,听着像保险公司的。闻陈指尖敲了两下着身下垫子,眼神微微暗下,也像讨债公司雇的人。
林择梧闭上眼,心平气和道:大概是。
闻陈思路堵死,随口问他:你好像很平静?
林择梧往被子里缩,埋下去半个脑袋,有种逃避这话题的意味。
可闻陈却没看见。
遇得多了,波澜不起来,既来之则安之。隔着被子,他闷声道,你别想太多,多想会失眠。
闻陈勾起嘴角:我现在就失眠了。
林择梧不吭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这两天我的回复都显示不出来,明明wap上已经显示回复条数,结果都被吞了_
第51章
最后一张!老子赢了,给钱给钱!
出租屋的灯泡挂在屋顶摇摇欲坠,凹凸不平的地方映出几道叼着香烟的影子,啤酒瓶毫无节制地滚满一地。
操,给钱!寸头一拍桌子。
没说不给!
对面那人骂骂咧咧地掏出一百块钱扔过去,后脑勺小马尾随着上下一跳。
这叫技术,学着点。
拿了钱,寸头抽空教训他,说得唾沫横飞。
还打不打?
不打了。
来根烟。
烟盒里剩下小半盒烟,马尾晃了晃盒子,手中的烟掉在地上滚了截路。
他无声地骂了个脏字。
嚓
寸头手掌边冒起一簇火苗,打火机没油了,打两下才喷出火,用不了多久就得换一个。
换一个得要钱。
他们老大因为把一个高中生打进医院,自己被抓进去蹲局子了。
马尾问:金毛多久能出来?
寸头咽进去一口烟,爽得飘飘然,闻言骂了句:操,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总归不会枪毙,我只听说死了人才会被枪毙。
马尾说:都赖那男的,全给抓了,就剩我俩。
要不是咱俩那天没去,现在外面一帮警察盯着你,等死吧。
金毛肯定捞不出来,他俩散户没门路,只能当个怂不拉几的地痞流氓,没钱了还得去干活。
十分没有面子,连房租钱都是他俩凑的。
咚咚!
正准备各睡各的,门口传来道敲门声,稍显急促,好像尾巴冒火,每隔几秒又是几声焦急的敲门声。
寸头冲着门口一顿吼:谁啊?敲什么敲,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
安静几秒,在他俩以为出鬼时,冷不丁响起一声
金毛让我来的。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听声音应该还年轻。
寸头骂道:你放屁!金毛蹲局子去了,你他妈的见到鬼了,去天桥底下买道符吞了避避邪吧你!
那人不生气,不急不躁地说:我认识金毛的老大。
屋内,寸头和马尾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金毛上头真有人?我他妈的以为他吹牛。
马尾脑袋摇出虚影:我不知道。
正在踌躇不定,门外那人又加一把火。
开门。那人说,不然你们别想混了。
两分钟后,大门悄悄打开条缝,里头颤巍巍探出小半个脑袋。
寸头打量着门前的男人,想了老半天,疑惑道:你谁啊?
那人笑了笑,猛地抵住门框,以免他们关门逃走。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老子一喊能来几百个人马尾吓得语不成调,你、你干什么啊?
找你们问点事。
你当老子互联网?
放心,是你们知道的事情。
那人力气大得要命,不费力就推开门,寸头连连往后退,耳畔听对面那人说。
你们上回打的高中生,是不是姓林?
寸头警惕地退了两步,试探道:你认识他?跟他有仇?
我老板跟他有仇。
.
昨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林择梧一点印象都没,他本来在听闻陈说话,后来声音越来越远,仿佛耳边隔着层荒芜的薄纱。
醒过来,窗外乌云未散,天空呈现出浓厚的灰蓝。
按照天气预报,这周温度持续降低。
林择梧这房子是二十年老房子,从他爹妈那辈传下来,这么多年没装修过。
逢年过节,自打雷下雨就准点漏雨,一到冬天,除非外面有太阳,不然就一冰窖。
大概是隔壁还躺着一个人的缘故,即便昨晚上匆匆忙忙铺垫子,也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传递过来。
所以林择梧没有睡到一半被冻醒。
嘀嘀
枕头边的闹钟突然响起,是闻陈的手机。
林择梧下意识伸手按住它,冰凉的空气沿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爬进去,冻得他不想起床。
闻陈的手机锁屏壁纸是系统自带,看起来毫无趣味。
六点半这么早。林择梧放下他的手机。
时间还早,赵倩都没开始砸东西,虽然她自从上回之后,收敛了不少,但脾气依旧那样。
一般来说,林择梧早上都是被她砸东西声吵醒的。
昨晚上睡得晚,林择梧努力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只好叹息一声,默不作声地爬起来。
罪魁祸首却一点要醒的苗头都没有。
地上垫子本来就小,林择梧昨晚上被挤到墙根,睡的地方仅仅只能翻身,他出去都困难。
身侧的男人平躺着,呼吸缓慢规律,林择上半身小心翼翼地越过他,手指尖朝着被挤在外边的外套探去。
你在干什么?
这声过于突兀,林择梧瞬间重心不稳,往下一摔,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趴在某个炙热的身躯上,只听下方传来声闷哼。
闻陈被砸精神了,忍住咳嗽拍拍他的腰,说:一大早投怀送抱,不必这么狂野,我又不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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