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林择梧身上的睡裤有系带,绳结绑得很简单,只是为了系紧,没有考虑过其他任何用途,透着无处不在的青涩。
闻陈找到系带,指尖挑开它,有点恐吓的意味,可因为姿势足够亲密,而显得趋于暧昧。
明天我去见他,你考虑好再告诉我。
第一次被这么对待的时候,羞耻几乎漫过林择梧的大脑,可那时候闻陈喝醉了,林择梧除了趁着他喝醉踹他几脚以外没什么可干的。
按照惯例,他应该干脆地抬腿踹闻陈几脚,然后掀翻他。
可这次不一样,闻陈非常清醒。
林择梧无从下腿。
他只说我惹到了人,其他我不清楚。
所以前两天有人调查你?可这调查未免过于明目张胆了。
林择梧思考片刻:寸头是金毛的人,金毛前段时间进去了。
闻陈果不其然停下动作,神色渐渐凝重:还有别人。
大概。林择梧枕着绵软的枕头,看向窗外被遮住的半边月亮,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半晌后,林择梧仿佛下定决心,他说:大圆那里,我这段时间不去了。
等钱用的差不多,他再去,总要赚钱的,林择梧暗自想着。
这个想法,闻陈并不知情。
闻陈从他身上翻下来,平躺在他身侧,抬手揉他脑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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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闻陈去了趟警察局。
马阳顶着俩黑眼圈出来见他。
不肯说。马阳蹲在门口点上一根烟,每个发丝写满了凌乱,丫嘴挺严,我猜他收钱了。
关于是谁派寸头来的事,寸头嘴严得要命,一个字都不说,被逼得狠了,就咬死是他想找林择梧报仇。
他在城南租了间房,天天打牌喝酒,日子过得可美,突然过来找人揍一顿?身上还带了瓶乙|醚,绝对不靠谱。马阳沧桑地摇摇头,提醒他,这段时间注意点,别让小林同学一个人出门,我估计他还有同伙,这群人干起违法犯纪的事都不眨眼。
闻陈:嗯。
闻陈办完警察局的事,回公司工作,路上问林择梧在干什么,对方半天没回他,等闻陈坐进办公室,才看到回信。
林择梧:在学校。
闻陈:
林择梧:什么意思?
闻陈:没,你加油,不聊了。
于是林择梧不回他了。
林择梧好久没回学校,老刘看到他后差点把眼镜摔了,一节课往他这看了好几眼,林择梧前面的学生吓得头都不敢抬。
下课后,老刘从他身旁遛弯似的走了两遍,最后才离开教室。
这一整天,除了上课就在做试卷,林择梧偶尔摸出手机看一眼,并没有新消息。
看来闻陈真的很关注他的学业,宁愿少骚扰他,也不想打扰他上课。
放学五点,林择梧这回背着包光明正大离开学校。
马路两侧枯叶落一地,堆积着像两条褐色的镶边。林择梧正准备沿着小路走回去,耳侧听到嘀嘀两声。
林择梧埋头往前走,余光看往声源处,接着整个人一怔。
拥挤的路口,一辆车紧巴巴地靠着,驾驶位上的男人降下车窗,伸手晃了晃手机。
林择梧翻出来看。
闻陈发来两个大字。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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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什么?
楼房下。
林择梧背上一个书包,手里还捧着一箱子,掂量着不重,就是箱子格外大。
闻陈关上后备箱,手里也有东西,随着动作叮铃哐啷响。
小玩意,用几根彩带避避邪。
林择梧说:这玩意不能辟邪。
是吗?闻陈说,但它喜庆。
这话倒是没错,花花绿绿可喜庆了,再来曲难忘今宵,就能放假了,更喜庆。
上五楼,闻陈推开门,把箱子搁在地上,找来把剪刀划开胶带。
里头不止有彩带,还有小灯泡、贴纸。
林择梧拿出罐子掂量,说:过春节还有两个月,这时候买是不是太早了?
谁告诉你是过年用的?闻陈拿着东西往他脑袋上套,公司发的圣诞节礼包。
林择梧算了算日子,感慨道:这么快到年底了。
闻陈把东西一字排开放在地上,抬头看向他,冷不丁冒出句:挺可爱的。
林择梧摘下帽子:这词不适合我。
我觉得挺合适。闻陈拿起某小盒子,看向外边天色,走,上去。
去哪儿?
楼顶。
林择梧说:锁了。
找房东拿钥匙。
上去干什么?一会要下雨。
闻陈往袋子里塞了几盒东西,神秘兮兮的,不给林择梧看。
一会下雨又不是现在下雨,现在天正好黑了,待一会就下来。
林择梧疑惑:你拿了什么?
这个?闻陈把袋子扎紧不给看,一会你就知道了,快去。
林择梧被迫下楼向房东讨钥匙,拿着钥匙上来,闻陈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楼顶曾经种满了盆栽,后来房东身体不行就没再管,全靠这些花花草草自食其力,长势相当野蛮。
夜幕降临,这些花草展现不了原先色彩,隔着宽敞的平底,远方是灯火阑珊的高架桥和万家灯火。
拿着。
到了楼顶,闻陈终于肯拿出他藏了老半天的东西。
翻出来一看,是几盒小烟花,盒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仙女棒。
林择梧:
很好,很仙女,很适合闻陈。
现在就有烟花卖?林择梧拿出两根,前几年要接近春节才能看见。
闻陈面不改色:桃宝啊亲。
林择梧木然。
闻陈掏出只打火机,估计是他临时在小卖部买的,是翠绿色的地摊货,咔嚓一声,火苗贼旺。
闻陈盯着仙女棒好一会:我点了?
林择梧:嗯,趁着现在风小。
闻陈停顿几秒,严肃道:我真点了?
林择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