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黄衣僧人态度谦恭,没有很多人看母亲时的蔑视与诡异,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换了衣服。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来到一间朴素的茶室,里面盘膝坐着一个苍老的和尚,身边侍立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衣小僧。
母亲大概是早就同他们讲好了吧。她低下头,对他道:“以后你就待在这里。”
随后便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茫然而懵懂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又在这样的状态下被推跪到老僧床前的**上。那个小僧为他落发,他盯着地面上蜿蜒堆积的黑发,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空落落的。
小僧说:这是少林寺的真无方丈。
小僧说:我是如字辈的大师兄,法号如因,以后你当叫我如因师兄。
小僧说:方丈已经给你取好法号了,叫做如缘,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才六岁的小和尚如缘就这样进了少林寺。
同为如字辈的僧人大多都是周围贫苦人家因为养不起而送来的,或者是前几辈的人捡来的弃婴浪儿。他们年纪大多不大,自小长在少林寺,很少有人见过外面的世界,因此看到个新人便经常来打听。
他从前长在烟花之地,一直没有同龄玩伴,因此受宠若惊。可是一来方丈不允许他讲以前的事,二来他只记得自己总是待在一间熏香刺鼻的房间里,实在没什么精彩好说。几回下来,便没人再来找他了。
没人理他,没关系,反正他早已习惯。练功很苦,没关系,总比一直无聊地坐在床上要强。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如字辈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恶意。
……
“听说了吗?如缘他娘是个□□。”
“也不知道他是谁生的……好脏啊。”
“怪不得那么奇怪,都不和别人说话……”
……
九岁的某天傍晚,他从练功房回来,在宿舍门外便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
其实他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有点想笑。
于是他就笑了出来。
里面瞬间悄无声息。少林寺戒规森严,犯妄语者禁闭一月,他们正值活泼好动的年纪,谁也不想到四壁空空的静室里枯坐上一个月。
他推门进去,笑着对里面的七个僧人道:“我最少还知道我娘是谁,最少还和母亲待过六年,最少还吃过肉。可你们呢?你们是出生起就被父母抛弃的弃子、连自己亲生父母都嫌弃的累赘、脓包、垃圾、废物!笑我?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不和你们说话,那是因为我是个人,我不想和一群狗说话!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狗!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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