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泰民呼出了一口氣,“他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熟人”。
韓國嚴格的長幼有序制度導致只有同年的人才能朋友相稱,除非雙方都不把“長幼有序”當回事——這種情況比較少見,所以絕大多數時候,藝人們還是找同齡的小夥伴一塊玩耍。李泰民、金鐘仁和ra·vi就是這樣的情況。其實除了同齡,他們的共同點不算太多。三個人分屬不同組合,然後李泰民和金鐘仁都是s.m.的都是舞蹈愛好者,金鐘仁和ra·vi都是12年出道是同輩,除此以外就沒什麼了。
不過在1993那一年生的偶像本來就不多,還要能聊得來,這麼一篩選,就更剩不下幾個了。做偶像的小小年紀就出道,在其他場合比如學校交到同齡朋友的概率也不大。平常聚聚會說說話,能找到朋友就不錯了,何必挑三揀四的。
他們心裡都有數,所以ra·vi很明智地沒有繼續問,不然就有交淺言深的味道了。
金鐘仁也不想談,但是李泰民沒有放過他,r□□i離開以後,李泰民和金鐘仁一起回公司,路上李泰民就開口了:“你聽過這個名字吧?”
“嗯?”
“瞌睡臉”這回沒起效,李泰民沉著臉看著地面,“鄭智雍”,他說,“你進公司的時候,應該聽過一些傳聞,關於我的,還有關於這個人的”。
金鐘仁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相信。”
“謝謝”,李泰民說,“可是,你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麼,我不能說自己什麼都沒幹,但是不明不白地扣上那麼一定帽子,真得很討厭”。
“2007年年底的時候,公司定下來要在2008年推一個男團,像東方神起前輩那樣,五六個人的,不是大型團。主唱、副唱、領舞、門面,各個位置競爭都挺激烈,鍾鉉哥,珍基哥,比較早就確定了,我那時候唱功不行,爭取的是領舞那個位置,和我爭一個位置的是我的朋友,鄭智雍。其實他是1992年的,我也一直喊他智雍哥,不過我們實際上和朋友差不多,他家境不錯,人總往國外跑,不怎麼在乎這些。”
“其實那個時候,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會被選上的人是他。他跳舞的硬實力和我差不多,記動作卻比我快很多,我晚進公司兩年,但是他進公司前沒學過跳舞,進步速度也不好比。唱功呢,我們那時都不能說有多突出,對得起非主唱的身份而已,不過我還沒有結束變聲期,他卻已經結束變聲了。其他方面,他都比我強,他外貌組第一進的公司,長相在s.m.都算得上優越,在演技班的成績也好,性格也不錯。我當時是那樣想的,如果出道的人是我的話,最大的可能是組合里的門面擔當也要走演技路線,他就被按下來留著給下一個男團用,其他的情況我就想不出來了。不過,我年齡更小在公司練習的時間也更短,非要留一個給後面的團,我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有一天,我們幾個人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李泰民話鋒一轉。
2007年,冬。
“這家蕎麥麵是特色啊,你要多大碗的,智雍哥?”李泰民問。
“蕎麥麵?”鄭智雍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櫃檯上面的菜單,“算了,我不吃這東西,給我來份海鮮面就行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點個最平常的海鮮面。”一起來的練習生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就它了,別給我點蕎麥,聽見了沒有?”鄭智雍笑著揉了揉臉,“不行,有點累,我先去洗把臉,泰民,面好了幫我端一下”。
“好的”,李泰民一口答應,“哥,你這不是不舒服吧?”
“不好說,鼻子還真有點難受,這時候要是感冒了,耽誤事啊”,鄭智雍仍然笑眯眯的,說完以後又問老闆,“大叔,洗手間在哪裡?”
鄭智雍剛走,面就出鍋了,幾個人端走了自己的蕎麥麵,李泰民又折返回櫃檯,把鄭智雍的海鮮面端了過來。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鄭智雍挑食”,坐在他對面的練習生感嘆道,“最開始的時候知道他家裡有錢,還以為他會被養得很挑剔呢”。
“事實上一點也不挑,路邊攤,垃圾食品智雍哥都吃,只是不會多吃而已”,李泰民說著,夾起一筷子自己碗裡的蕎麥麵,“不過,蕎麥麵,這東西很難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