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強烈的情感,卻不是常有的因愛生恨,或者離別帶來的哀傷,它表達的是愛,這個男人的心裡熱烈而沉重的愛,它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現實帶來的桎梏所造成的憂慮和忍耐,進而帶來的,甜蜜的疼痛。
伴奏中的鼓點仍然強勁,張賢勝的舞蹈動作也仍然簡潔有力卻不張揚,暗示著主人公的感情態度。伴奏樂中卻用鋼琴聲演奏著類似交際舞伴奏一樣的、帶著些曖昧和甜美的旋律,聲音能聽清,但不大,被人聲蓋住了大半。就像在二十代的初戀裡面,浪漫是有的,卻不是首要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悲傷之所在。
十代的初戀,悲傷在於那時過於青澀莽撞,對人生都一知半解何況感情,衝動之下往往傷人傷己,有好的開端,卻往往沒有好的結果。
二十代的初戀,悲傷在於心智已經成熟到可以好好地談一場戀愛,卻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消化付出真心後的失敗,也已經知道了責任所在,越認真考慮得便也越多,感情即使不會敗給現實,也很難不受制於現實。
在危險的現實中收斂內心熾烈的感情,生怕給珍愛的人帶來傷害,這個過程中的辛苦,便是所謂“甜蜜的疼痛”。可這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考慮到現實問題,為了能夠和喜歡的人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而努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甜蜜,但是疼痛,疼痛,但是甜蜜,應該,但是辛苦,不易,但是值得。
“不錯的概念。”金南俊說。
相對於其他組合,防彈少年團的歌曲中情歌所占的比重非常少。作為組合的主要創作擔當之一,金南俊也不是很喜歡寫情歌。但這不妨礙他聽出來,《二十代的初戀》不是一首簡單的愛情歌曲。
站在他旁邊的閔玧其點了點頭:“曲子寫得也不錯,還有伴奏。”至於舞台,不是他們不想欣賞,他們自己的舞台一會兒也要錄,現在正化好了妝整理好了衣服在下面等著呢,視角糟糕的很,基本上只能靠耳朵欣賞。
張賢勝在beast中是人氣下位圈成員,粉絲又某種程度上繼承了他的安靜,除了在張賢勝唱完第一遍副歌后開始喊應援詞以外,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這某種程度上帶來了幫助,抒情舞曲的伴奏要是被場內聲音蓋住,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這風格很流行化……”真的是個地下rapper寫的?金泰亨有點難以相信。鄭智雍給張賢勝製作了這張solo專輯的事,是防彈少年團去拜訪的時候張賢勝說的。他身上的這些事吧,大部分放在一起都不違和,可是一結合對地下rapper高冷霸氣憤世嫉俗的固有印象,金泰亨再看鄭智雍怎麼看怎麼奇怪。
“他沒有偶像出道,可是因為堂堂正正的偶像做派,在地下很有名。”金南俊給和金泰亨抱著相似看法的隊友們解釋了一句,便繼續抬頭聽歌了。搞創作的人對好的作品都比較敏感,這首歌也許歌詞不那麼精雕細琢,但作曲和編曲都堪稱精妙,能把一種微妙的感情強烈地表達出來,這需要相當深的功力。
“哥,你覺得呢?”金泰亨又去問閔玧其。
“我如果是女生,可能會心動。”
“啊?”
都想到哪裡去了……閔玧其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說的是歌!”
正在這時,伴奏中的音樂忽然放緩,同時也變得沉重——不是變得悲傷,而是原有的浪漫感,此刻變成了嚴肅和正式的氛圍。
台上,伴舞們聚集在一起,而後散開,戴著銀灰色面具的鄭智雍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現場觀眾和鏡頭的面前。
第67章 67.登台
“愛情是什麼,曾是迷茫的。
真正相遇了,那是美好的。
你的一切,我都是迷戀的。
可是二十代的男人,不會輕易做夢了。”
鄭智雍語氣平緩,聲音凝練,明明是在理智地剖析事實,在聲帶的顫抖里卻含著真切的情意。他的嗓子天生適合說話,平時的聲音就十分悅耳,特意的遣詞造句之後,殺傷力更是難以估算。何況他還帶著面具,看不到表情的情況下,聲音的效果又被進一步放大了,仿佛有一陣無形的風,在耳膜那裡打了個轉,悄然地滲透入內,潛到心底,然後將心臟包裹入其中,不斷撩撥揉捏。
伴奏此時再度變調,加快的鼓點和管弦樂的背景音彰示著情緒的增強。這時鄭智雍的rap也不再如同剛才那樣有意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