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要我就找人一起揍回去了,兩個還打不過你一個。你也挺有眼力的, 一個塞牙的都沒遇到。”河旻浩說。
李秀林瞥了河旻浩一眼,轉過頭問楊宏元:“你沒幹過孤立的事吧?”
“這個沒有。”
“你要是做了,我就找尹炳浩一起diss你”, 李秀林斜著眼說,“你小子可以啊,連……唉?”
鄭智雍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著他們, 面無表情。
“不好意思”,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聽到了關心的東西, 就不想打斷, 這種做法好像有點像偷聽, 我道歉”。
鄭智雍說話不會讓人覺得陰陽怪氣,但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還是透露了他內心的情感。李秀林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中二樣子,鄭智雍再不走尋常路,他的實力和成績都無從置喙,就算不認可鄭智雍的作風,見到鄭智雍的時候,內心的小人照樣要立正敬禮嚴肅對待。
“都聽見了嗎?”一直想要不走尋常路的頻繁中二李秀林說了一句爛大街的台詞。
“我覺得我已經聽到了關鍵的內容”,鄭智雍說,“一個搞過校園霸凌,一個有點受害者有罪論,剩下的還不清楚,我的認知有問題嗎?”
河旻浩:“詞有點專業。”
“你聽得懂吧。”鄭智雍看了他一眼,說。
河旻浩再沒有眼力見也看出鄭智雍的不快了,對此他不覺得心虛:“嗯,大概明白。”
“真的嗎?”鄭智雍淡淡地說,“如果在校園霸凌這類的事情上,你想的是弱肉強食你弱你活該,還是不要用一個反叛者的形象比較好”。
“什麼意思”,河旻浩沒有那麼心高氣傲,一聽到反對意見就惱羞成怒,但也不是被說了就忍氣吞聲的人,“能說得明白點嗎?”
“我剛剛說了那麼多話,你好像沒有聽進去”,鄭智雍長嘆了一口氣,太陽穴處的血管一跳一跳,腦袋脹得發痛,“法律,道德,普世的規則,這些為什麼存在,哪些值得認可,哪些可以批判,哪些是為了維持穩定犧牲了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的利益,哪些是權衡利弊後做出的合適或者不合適的妥協,哪些是除了心理變態以外的正常人制定的、為了保護正常人利益的行為規範,連對束縛的基本認知都沒有,說什麼挑戰”。
他的目光依次掃過河旻浩與楊宏元,最後落在虛空之中:“校園暴力為什麼會普遍存在,為什麼往往在當時得不到應有的懲罰,輿論為什麼對這個難以容忍,你也可以想一想當時怎樣成為了一名加害者,young bxi,但是,如果只剩下‘弱者總是會被霸凌’的話……”
他沉默了一陣子。
“有一天因為這件事,或者其他事成為被抵制的對象,我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鄭智雍站在桌邊,兩個年輕人臉上的不適被他盡收眼底,他只感受到了對方的驚訝和下意識的排斥,而非深思,更不用說悔意,不由生出了深深的失望。
“看來我們無法達成共識……那就這樣吧,回去我會解釋的,河旻浩君。”
回去我就向你爸解釋,三觀不合,我不想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