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沙沙沙————
吟娥聞聲訝異的抬頭,只見九娘半身是人□□不知道是什麼形狀,一長條深黛色的錦布將她的下身罩的嚴嚴實實。九娘看上去面色比之前憔悴了許多,一頭青絲垂落肩背,只在末端束起。她這麼個樣子倒令吟娥看著呆了呆,卸了高髻玉釵的九娘,頭髮不再一絲不苟,幾撮髮絲柔順的垂落在她的兩頰,平添了幾分女子的婉約。
吟娥沒有說話,只拿著她先前的眼神打量著身前的人,那個令她愛透骨髓亦恨斷心腸的人。
終於還是九娘先開了口,她沒有嘲弄,沒有威脅,沒有解釋,沒有喜怒。只是淡淡了問了一句——
“近來安否?”
吟娥聞言唇角一舒,看著她笑了一聲,然後給了回答。
“與君無異。”
九娘看著吟娥,也沒有將她扶起的意思。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她們這樣一伏一立,竟將兩人的思緒不約而同的拉到了數年前,也是這樣一伏一立,一仰一俯,永遠的姿態似乎就象徵著她們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們永遠都不可能。
但若是她們曾經沒有那段血與淚交織的日子,而是春柳陌陽,橋頭偶逢,會不會也可以編織成一段世間最旖旎的夢境,甚至美夢成真?
一切都只是無憑無據的空想,現實總是摻著萬千無奈與辛酸。
臨到頭來也只能問一句,“近來安否?”
久別重遇也只能回一聲,“與君無異。”
“吟娥,你還是不了解我。”九娘直視著吟娥的眼睛,緩緩開口。
“我是人,你是妖獸。給我幾百年我或許也不能了解你的心腸。”吟娥冷冷道。
“但我確是很懂你。”九娘難得對吟娥這麼柔和的說話,她唇邊掛起了一個微笑的角度,就這麼充滿愛憐的看著吟娥,“你一身傲骨與生俱來,就這麼放你獨自歸去,我心下實在不放心。”
“那你就利用陰魔米分來擾亂我的心智,讓我從心底里……愛你愛的難以自拔?”說的分明是控訴的話,但是吟娥的語氣卻異常平靜,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真的走到九娘面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居然可以這麼冷靜,就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