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站在他身後,目光注視著他跑遠的身影,一言不發神色沉默,只是許久後,在快要看不見葉川澤的身影的時候,語氣淡淡地說了句,“記得回來,陪為師,不醉不歸。”
跑遠了的葉川澤,面色紅潤,耳尖微微發紅,神qíng有些出神恍惚。
迎面走來的通天看見了他,不禁挑眉,問道:“師弟,你這是從哪來?怎麼這麼一副模樣?”
葉川澤定了定神,壓了壓胸中的熱氣,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如常,“我嫌棄我身上的腹肌不夠結實,正在跑步,鍛鍊體能。”
通天沒有聽明白他這番話,腹肌什麼的,那是啥玩意?不過還是很禮貌的回了句,“師弟,果真大毅力。”
“多謝師兄誇獎,我繼續跑步去,便不和師兄多言了。”
說完,便一溜煙跑遠了。
通天看著跑遠的葉川澤,微微挑眉,他手上拿著的……是師尊的手帕吧?那上面繡著的紫色雲紋,通天唯有在鴻鈞的衣物手帕上看見過。
只是稍稍的這麼想了一下,通天便自我嘲笑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肯定是他想錯了。師尊的手帕怎麼可能會在葉川澤手上,更別說那是那麼髒的一塊,師尊一貫是愛潔淨之人。
就這樣,通天錯過了一次發現真相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有沒有粉紅的泡泡一直在圍繞著葉川澤和鴻鈞身旁?
說沒有的人,都是qíng商為-5的渣滓!
第52章 陪君醉笑三千場
葉川澤跑到了一處池水邊,蹲下身子,將手浸入在池水裡,一陣冰冷的觸感自手中傳來,讓他滾燙的思緒冷靜了下來。他搓洗著自己的雙手,洗了很久,腦子裡還在想剛才鴻鈞給他擦手的那一幕。很溫qíng的一幕,那一瞬間,他的心跳漏跳了幾拍。一股無法言語的悸動從心底冒出,傳遍了全身,那一瞬間,他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孑然一身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被天道打壓,無力反抗而四處逃亡。萬年前,初臨洪荒,戰戰兢兢,輾轉逃亡,流離失所。直到,被羅睺所擒,暫居無極dòng,才得到了短暫的安寧。縱然被羅睺所擒非葉川澤所願,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段時間卻是葉川澤來到洪荒後,感到最心安的一段時光。不用擔心受怕,不用輾轉逃離,不用畏懼qiáng敵窺伺。
而後,羅睺身死,葉川澤出逃,來到不周山,自此定居不周山雲來谷。隨著葉川澤本身實力的qiáng大,以及伏羲、女媧二人在旁的協助威懾,洪荒再無人敢打他的主意,葉川澤自此才是真正的安寧了下來。但是即便如此,昔日那段惶恐不安的逃亡經歷依然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故而,他心xing涼薄,不肯輕易jiāo付真心。他jīng於算計,不讓自身陷入危局。他孑然一身,從未敢將自身的安危託付於另一個人。他始終沒有全然可信之人,沒有人能分擔他所承受的壓力重量,即便是他的摯友伏羲也不能。人心隔肚皮,翻臉總無qíng。他羨慕三清的兄弟qíng深,羨慕伏羲、女媧的相依相偎。羨慕過後,他依舊是孑然一身。
他的師父鴻鈞,在他心中分量甚至不及伏羲。伏羲待人以真誠,而鴻鈞藏的太深,葉川澤無法完全信任他。縱使鴻鈞為他所做頗多,待他極好,也無法讓他全然卸下心防。每每都是感動過後,便又重新警惕,虛與委蛇。
而剛才鴻鈞為他擦拭手指的那一舉動,卻讓他心中悸動。那自鴻鈞身上傳來的脈脈溫qíng,觸動了他。有種慈父的感覺,像是在縱容寵溺著一個無助孤單的小孩。
葉川澤臉上神色怔怔恍惚,他捧起了一把冰涼的池水,洗淨了臉,洗去了心中糾纏的qíng緒。
冷靜下來之後,他低頭瞅了瞅被他放在一邊地上的手帕,素白繡著紫色雲紋的手帕此刻髒得看不出原色,上面還沾染著泥土和灰塵的痕跡。葉川澤不禁嘴角一抽,這麼髒他要洗到什麼時候啊!
他認命地將手帕浸入在池水中,動作小心輕柔的搓洗,不敢用力,深怕洗壞了。一陣huáng色的污水流出,手帕上有幾處特別髒的地方很難洗,葉川澤便用力的搓啊搓,搓啊搓……一個用力過猛,撕拉一聲,手帕……裂開了。
葉川澤雙手維持原樣半天不動,手舉著被撕裂了的手帕,臉上神qíng呆滯。半響之後,他抬頭四處張望了下,見沒人,趕緊地用法力把濕噠噠的手帕給烘gān,然後往懷裡一塞。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帶絲毫停頓。做完這些舉動之後,他又抬頭四處張望了下,見沒人,登時心安了。
他調整了下臉色,對著平靜無波宛如明鏡的池水照了照,確定臉上神色淡定絲毫看不出破綻之後,才起身往回走去。
桃花樹下,一張漢白玉的石桌上,上面擺著一個酒壺,兩個杯。鴻鈞一身紫衣束髮,端坐在石桌旁,低眉垂目。只見,一身的風華無雙,氣度端華。
葉川澤掃了一眼桃花樹下,只見剛才他們挖的那個大坑已經不見了,看來是鴻鈞用huáng土把坑給掩埋了。只剩下一個個空dàngdàng的酒罈子擺在一邊,酒罈的蓋子被打開,顯然是裡面已經沒酒了。葉川澤目光微動,心知鴻鈞是將那些酒給全部倒進了桌上的酒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