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一身血沁地散發著懾人威嚴的迫人氣勢,抬手按在猰貐的魂骨眉心,我聽見了自己冰冷無情的命令之聲。
“戰!”
“喝啊!”
軍陣中的枯骨們高舉手中的武器,靈機的沖天涌動帶起了巨大的風涌,逆風撲面之下,沾染了血漬的銀髮瀰漫了我的眼瞼,恍惚了那些枯骨暴喝之下祭起手中靈機蘊藏的武器反身衝進魂獸堆中掠殺的畫面。
魂獸們早已被體內那種抽離般的力量弄得痛苦不堪,頭頂結界裡的那些魂獸枯骨順勢都俯衝下來,對應地凜冽刺穿著魂獸之體。枯骨們趁機而上,武器刺向的不是魂獸的身體,而是以靈機毀壞著慣透魂獸身體的魂骨。魂骨在枯骨靈機掌下,幾乎是立即融化一般地消散了,隨之也帶走了魂獸的靈體。
這根本不是戰鬥,分明就是一邊倒的壓制性虐殺。
萬般的痛苦壓在我的心口,我想要大力的喘氣平息這種感覺,可身體依舊平靜地佇立在猰貐身邊,冷著一雙眼肅殺地旁觀著這副虐殺場景。
不,不要!
我只是想要了解魂獸對我的恨意從何而來,才順從了身體的感覺,祭出如此強大的印訣靈機。
我並不想要眼見這樣殘忍的畫面。
初見的綠色魂獸衍化出的無數身體亦同樣地被這樣虐殺著,但是它們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嘶鳴聲,反而是平靜地看著我,沒有痛楚,沒有諷笑,沒有怨尤,就那般平靜到極致地看著我,然後……消失了。
“不要!”
它平靜消失的畫面在我心底劃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再也壓抑不住地閉眼極力地嘶吼了出來。虛浮之中,身體又似回來了一般地踉蹌地沖了出去。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我就著踉蹌之勢,推開了猰貐,衝起了步伐,踩在自己血法陣中,不顧一切地想要去阻止這一切。
沒有靈機,沒有理智,沒有掌控地沖了出去,撞到了一處枯骨身上,伸手就去抓它的法器想要丟開,不想就被它的靈機反推倒在了魂獸身上,下意識地張開雙手護住了魂獸,迎上了枯骨再度砸下的武器,嘶吼道,“不要,走開,你們都走開啊!”
嘶吼似嘯,爆發的哭腔一聲壓下了所有的紛亂,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
如同靜止的時間裡,面前的枯骨睜著黑洞洞的眼眶看著我,良久才咧開了唇齒,發出悠長的倒吸口氣的空嘯聲,收了武器挺直了身子,右手放在心口一禮。隨著它的這一動作,所有的枯骨皆盡以同樣的動作面對著我保持著禮敬的靜立姿態。
殘餘的魂獸們哀鳴著,奄奄一息,我放眼望去,它們眼中除卻恨意,亦有不甘,還有著莫名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