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
戰神鬆開了我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似是刻意疏遠了兩人間親近的距離,“你身子不好,我不會留你一人的。明夜他會來絳紅閣。你若真想做個了斷,也不是沒有機會。”
“……”從無往書院她驀然出手那般強勢迫近地救下我時,一直予我的都是無比欺近的感覺,令人難以呼吸。此刻所有的感覺忽然就隨著她這般形舉給斬斷了,不知名的空落滿溢出來。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瞧著她一步一步退卻在陰影里,消失了身形。
一心想著心底忽然升起的疑問。
為什麼,她臉上原本看上去諷刺滑稽的狐狸面具,會令我心生哀憐的感覺來呢?
我是可憐她,還是在可憐我自己呢?
垂下眸,淺池裡的魚兒安靜地游曳著,不時跳出水面撞出的水痕裊裊地碰在假山水植根莖上,反彈了回來,交匯融合的像是我的心緒。
既是安靜,又紛亂不定。
師傅的局,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戰神對我,到底又抱著一個什麼樣的心思呢?
身體輕裂的疼痛蔓延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身體的每個角落沁了出來,沁透的衣衫殷紅溫熱遇風化冷,粘稠冰冷地重重壓在傷口上,壓不住撕裂的疼痛刺激著每根神經。
右手背忽地灼熱一疼,翻手看去,就見手背上蜿蜒的血漬畫出奇怪的圖騰,漸漸浮現出了一朵盛放的紅蓮來。蓮心裡安睡著一團胎盤似的東西,裡面隱約可見的是一個孕育中的嬰兒形態。整個嬰兒蓮座又被一條長形龍獸環繞著,一幅保護的姿態。那條龍獸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條龍的外形,生了九個不一而存,盤繞相生的頭顱。
我仔細看去,發現其中一個是我見過的。
那是明老七曾經召喚出的狴犴。
心下里升起幾近血脈的親近感覺。不是這副身體,而是我心頭血脈里暗涌不休的至真至純牽繫。
“別過來。”
木橋的兩端分別出現了立了一道人影,我輕聲阻止著他們。
這副身體重傷後,靈機亦是大弱,人是如此就近了我才發現。
“餵!你疼不疼啊?”戰神大聲而急切地根本不顧我的阻止幾步就沖了過來,想要扶住我。
“別碰我!”一碰就是撕裂的疼,我固然是忍受不了的,忙喝住了她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