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聽。”姬明夜開了口,這讓我覺得我的等待是真實的,不是空落里生出的一抹虛妄。
“在神獸統治時期,神獸創造了人類,人類以陰陽男女結合繁衍過盛,神獸為了控制萬物界律平衡,故而把這種由自己親手創造的物種圈養了起來。雖有肆意掌握其生死之意,但亦有因人類不同於神獸的無情而對他們產生了興趣。這種跨越種族之間的感情所產生的結果就是衍生了如今的半神之仙,半神之魔,以及脫離了神獸桎梏自行繁衍的凡人。半神之仙擁有人類的形貌,擁有神獸的神力,自詡為高人一等,漠視了同樣擁有神力卻只有獸表的魔之一族,仇恨結下時,半神之仙也發動了困獸之戰。當時為首的兩男兩女統籌著整個戰役,但真正的勝利卻是來自於其中的一名女子。那女子喜著紅衣,長發如墨,一柄赤紅窄劍斬殺無數神獸,在困獸之戰後,帶領軍隊不斷地追殺著逃離的神獸們。她戰功赫赫,威望凜凜,所有的人都懼怕她,同時又尊敬著她。仙界定名後,其餘各界也都接受了仙界的和平協定,共同組建了現在的六界平衡制約。這個時候,陡然傳出了此女和其中一男子的叛逃的傳聞,隨後的仙界便為剩下的一對男女共同執掌,是為如今的太皓帝君,和白芨聖母。”
“叛逃?”我大概猜出了那紅衣女子就是戰神,姬明夜顯然不是隨便說起這段不知真假的故事來。但或多說少的,對於戰神一直空白的過往,我終於有了些許模糊的印象。
“是,叛逃是一種說法。另一種說法則是,她和那男子是□□失敗的犧牲品。叛逃的過程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男子被逮住了,隨後為仙界剝離了神識,分別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而那女子則是不知去向。”姬明夜說著忽地抬起頭來,音調微揚地問了一句話,“阿寧,你知道人最怕的是什麼麼?”
“最怕的?”我不解他為何突然如此問來。
“是啊,就像我最怕的並不是大部分人所不能接受的死亡,而是大哥的離去。可事到如今,這種我最為驚怕的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的發生過了,所以,我再沒有可令我驚懼的事情。我只會一往無前的,直至殺了明老七給我大哥報仇。”他仰起臉來,堅毅堆滿在了少年人的稚嫩顏上,“所以,當那個人透過國師的身體來找我的時候,許給我能殺掉明老七的願望時,我答應了配合他的一切行動,包括配合他讓顏良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地欺騙過了戰神,帶著你再度來到了這厚土縛魂陣中。”
姬明夜說到這裡,偏過頭來,一雙渾濁的看不見的眸對著我道,“那句話是他讓我帶給戰神的,但所有的約見並不都是他的安排。畢竟嘲風是地利苑下一任的國師繼承人,我的父王再為愚鈍荒道,也不會不顧這一點。請戰神過來,一是父王想讓她以嘲風的身份主持地利苑的事務,震懾其它人對姬朝的不臣之心。二來就是我所感覺到愧疚的地方。”
“你?”我知他會說出來,仍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就是我明知那個人想要戰神離開你,卻依舊遵從了他的做法,將那句話帶給了戰神。以至於,到了眼下這般地步,傷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我並不覺得我有做錯。你怕戰神會離開,我亦怕大哥離開。不論誰的離開,都會讓我們做出無法預測的事情來,不是麼?”姬明夜自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