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手攏了攏她靈機化出的白色暖裘,我整個人完全縮進了暖裘里去,由著她將罩帽也給我戴上了,抿唇笑道,“禮尚往來乎?”
“阿寧。”戰神靜眸見愁,似不知該如何待我一般地捋了捋我散在罩帽外的散發,“秦時歡和慕清都在此處,我……”
“我知曉的。”我著急地打斷了她的話,笑望著她,“林西凜,不見書他們也都在。”
“那你怕麼?”
戰神的指尖停在我的唇角,我輕輕蹭了蹭,“怕,當然怕。怕你會有事,所以,不許你貿然行動,如何?”
“呵!”她終是許久來地笑了一聲,愁意間沒奈何地又續了話,“幾時學會命令我來了?”
“可不算是命令,”我反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撒嬌地晃了晃,嗔意輕現,“這是阿寧在請求您,戰神大人。”
戰神眼圈裡一陣泛紅,微微張了張口,欲語還休的地忍了數息才幽長了一聲嘆息,“瞧在你這般誠懇的份上,姑且應了你。”
“應了就不許反悔。屆時亂來的話,我可定不饒你。”我一張雙臂,抱著她的腰偎進了她的懷中,感覺她輕抬了下顎抵在我的發上,我心下里一陣輕鬆而來,猶自見苦地嘆息著。這般討巧的做著些許乖順的模樣,還真是令人有些累來著。
就在這時,呼嘯的風雪裡,一陣陡然乍起的琴音響起,我從戰神懷中抬起頭來,與她對視一眼,但見她凝重著表情與我輕點了頭,這才一併地轉了視線循到了琴音所在。
琴音很是令人熟悉,是林西凜在絳紅閣中與師傅斗過的一曲求不得。
心下里驚異之時,便在一處尖銳的冰凌之柱上看到了盤膝而坐清雅彈琴的黃衫女子。那女子眉目低斂而談,動作雅然有致,輕薄的黃衫逆風飛舞里閃著別樣的芒色,放佛在她身上渡了一層金色,尊崇的令人心生臣服之感。掌下的琴做白玉之色,一縷金黃的流蘇長長飛揚而起,帶起了流蘇末梢里繫著的白玉鈴鐺。鈴鐺飛起碰擊之音合著琴音,別樣的和諧著,令這一曲求不得更加靈透通明起來,好似天地之間,就只有了這惑人心弦的琴鈴和鳴之音。
我輕吸了口氣,握緊了戰神的手,眸底里那黃衫女子之顏,像是林西凜,但又有些不一樣。
林西凜的媚質在這女子身上蕩然無存,空淨般的氣質里,女子似是一片飄雪,在和鳴音中蹁躚盤旋。衣袂長發飛舞的畫面里,即便聲聲相合,也是覺得極是安靜的,安靜的可以聽見那黃衫女子輕淺的呼吸節奏,恰到好處地踏在琴鈴和諧的節奏里。
她融合在這天地風雪裡,好像全是弱點,又好似每一處都不是弱點,令人想要揉碎這一份鏡面般的純粹,偏又不知該從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