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淺卻恍若未覺,一聲長嘯之下,空十方被她爆裂的靈機震開了數丈,三方龍魂亦發出一聲長一聲短的長嘯應和。此起彼伏的嘯聲里,風沙堆埋的地面里破出無數細小的黑色物什來,有快有慢地朝著蘇淺飛去,漸漸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黑色圍牆。
這些物什環繞著蘇淺盤旋著,飛舞著,見緩的動作在最後一方物什抵達之下,迅速地凝聚在了一起,一翻身形,風馳電掣地刺入了蘇淺的身體裡。
蘇淺哭叫著伏地,周身顫動不休地承受著這樣的入侵,得到最後一抹黑色徹底沒入之後,三方龍魂也緩緩隨入了透明的身形。
一身乾淨無徹的蘇淺伏地不動,良久未動,好似死去了一般。
空十方跌跌撞撞地往她再度奔去,就聽平地里生起了一聲炸雷,天光一暗之下,蘇淺後背的肩胛里猛地展開了一雙巨大的羽翼,斑駁的羽翼色彩像是無數根不同野獸羽雉拼湊起來一般,揮動的風動聲里,有著無數野獸以及人聲的嘶叫淒鳴,轟轟鳴鳴地讓人覺得分外煩惡難受。
空十方頓住了步子,怔然地看著蘇淺這雙奇怪的翅膀,不可置信地神情幾度變化,終是又跑了起來,小小的人兒再度扶住了蘇淺的肩胛,想要抬起她低垂的眼眉,便見蘇淺猛然一抬頭,嘶啞著聲音道,“十方,我要做你的傀巫!”
“你知道麼?我最恨的,不是秦時歡,卻是那時說出這一句話的阿鏡。”空十方手中的摺扇插入我肩胛的撕裂傷口裡,一點一動地劃拉著肌理血肉,磨人的感覺里,空十方的言語冷得像冰一樣,“她舍了所有,成了我手中細線掌控的一方傀巫,永遠地停在了十二歲。她一路找尋著秦時歡,但凡有所阻礙的,殺手盡出,無知無覺地就像是一台殺人機器。她所有的記憶過往都不復存在,唯一念著的就只有殺了秦時歡,只可惜,秦時歡太過狡猾,竟用了太清的身體來蒙蔽當年所有有關的人。亦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阿鏡連自己的名字都忘卻了,不僅唯獨記了這什麼勞什子蘇淺之名,還萬分顧著秦時歡的生死。”
空十方猛地一聲見重,指尖微微轉動,哂笑道,“你瞧你,和阿鏡都是著了什麼魔,都到了這番境地,都是如此地顧著她?她不過是一個只會殺伐的存在,還是親手殺了自己族人的瘋子,她到底有什麼好呢,竟要你們這般傾心顧著她?”
“秦時歡是個瘋子,所以僅僅是個瘋子。”不見兮不知什麼時候,清冷了一雙眸,不遠不近地立在空十方身後,眉間硃砂在清冷的眼眉下格外爍人眼目。
不見兮見我抬眸盯著她,眉眼不動,輕啟了唇,“情終情始,執念為深,便是瘋子。”
她這般一說,我心下恍然一涼,想起秦時歡,頓時又是一股輕惱升起,不自覺地咬牙暗恨道,“顧她作甚,與我何干?你們若是想殺了我,動手便是,不消得囉嗦,若是得我脫困,定叫你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