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成昆為了讓明教與少林結仇,哄騙空見神僧,讓他心甘qíng願地被謝遜打死。空見至死不見那個號稱懺悔的徒弟出現,遂把圓真就是成昆的消息透露出來。
少林派和謝遜因此結下血海深仇,可殺人者是謝遜,主謀者卻為成昆,否則以謝遜的武功,又怎能殺不了四大神僧排名第一的空見?
她口齒清晰,有理有據,室內竟鴉雀無聲。空聞師兄弟三人臉色極是有趣,空智不等她說完,厲聲道:“你血口噴人,污衊少林僧人,有何證據?”
蘇芒奇道:“你們信不信與我何gān?我只是好心提醒,不願三位高僧日後被他所害罷了,騙你們又沒人給我糖吃,要證據,自己找去。”
空智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空聞正yù開口,蘇芒又笑道:“我還有一個忠告,成昆武功極高,至少比我高得多了。他心腸狠毒,詭計多端,絕不吝惜暗算別人。幾位若是粗心大意,大大咧咧地就去問他,說不定會被他暗算呢。”
其實三僧臉上不好看,心中卻均已信了大半,只要圓真和謝遜都還活著,事qíng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蘇芒編造一個早晚會被拆穿的謊言,冤枉一個與世無爭的僧人,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
空聞沉吟道:“姑娘的話,老衲會時時刻刻記在心頭。只不過……還有龍門鏢局的事qíng,張五俠說他有極大的苦衷,不能說出兇手的身份,還盼姑娘賜教。”
蘇芒不去看張翠山,淡淡道:“殺害龍門鏢局滿門的兇手是天鷹教中人,她穿上那天張五俠穿著的衣袍,黑暗中看不清楚,貴派弟子自然會以為是張五俠下的手。此人意在挑起少林和武當的爭端,大師要討公道,去向天鷹教主要人便是。”
她的話誤導xing極qiáng,卻沒有一句謊話,不管殷天正自己認了還是找人給女兒頂罪,都與她無關。而在空聞看來,張翠山娶了殷素素,不肯出賣岳父下屬,也是合qíng合理的事。空聞嘆道:“張五俠,事qíng的確是這樣麼?”
張翠山默然點頭,空聞長宣佛號,閉口不言。蘇芒心想好人做到底,再度開口:“至於俞岱岩俞三俠,下狠手傷殘他肢體的人的確與少林派有些淵源,乃是昔日火工頭陀的後代弟子,西域金剛門的門人。此事我已和張真人說清楚,並非貴派所為。”
空聞鬆了口氣,道:“善哉善哉,老衲只是想弄清楚真相,絕非故意為難武當。原來兇手是火工頭陀一脈,難怪張四俠會誤認為是敝寺下手。”
張三丰捋須一笑道:“既然都是誤會,以後此事不必再提。”
何太沖忽然大聲問道:“張真人,你和空聞大師都是出家修行的大德。你們二位一笑泯恩仇,我等俗人卻想問一句,難道謝遜的事qíng ,二位從此置之不理了麼?”
空聞大師道:“蘇姑娘所言成昆一事,事關重大,老衲總要先查明真相,再作打算。少林寺雖是方外之地,卻也容不得居心叵測的惡毒之人藏身。”
何太沖冷笑道:“這妖女年紀輕輕,隨口編幾個故事,大師竟然深信不疑,甚至要去查問貴派的弟子,不怕冷了門下之心?誰知她是不是與張翠山勾結,商量好了為謝遜脫罪的法子,一番胡攪蠻纏,把謝遜犯下的罪行輕輕揭過?”
蘇芒這才知道,自己為方便謊稱是殷素素的義妹,居然被這位崑崙掌門劃歸妖女的行列。她放下茶杯,笑道:“何掌門,你是不是覺得,有少林武當掌門在場,我殺不了你?”
何太衝心中一悸,兀自嘴硬道:“好,你敢發個誓麼?說你所言句句為實,並非出於私心,絕無獨吞屠龍刀之心?”
人人心裡都在想屠龍刀,何太沖是第一個把這三字說出口來的人。蘇芒淡淡道:“屠龍刀的確是寶物,何掌門想要,也是人之常qíng,無可厚非。可是,搶東西也要有勇有謀,與屠龍刀齊名的倚天劍現在在我身上,我就坐在這裡,何掌門,你敢來拿麼?”
何太沖臉色變得鐵青,卻當真不敢去拿。蘇芒不理他,對崆峒五老道:“少林派的秘密我已說完了,你們崆峒派的秘密與七傷拳有關。七傷拳對內力要求極高,五位貪圖拳法的威力,內功不到火候便qiáng行修煉,對內臟有極大的害處。所以,還想要命的話,不要再練下去了。”
五老中排行第二的宗維俠自覺大失顏面,怒道:“你這是說我們內力不行?”
蘇芒做了個無辜的表qíng,無奈道:“當然啊,你們的內力甚至還不如我,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內力很行呢!而且不要再讓我拿證據出來,騙你們真的沒糖吃,我言盡於此,愛信不信吧。”
她喝下第五杯茶,又倒出了第六杯。
張翠山忽道:“蘇姑娘,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怎會知道這些秘密?”
這個問題盤旋在所有人心頭,聽張翠山問了出來,竟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蘇芒苦笑道:“就知道你一定會問,答案也一定會讓你很失望。我不能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必須要做的事qíng,並無他意。這麼解釋,你可以接受嗎?”
張翠山當然不能接受,然而,不能接受又能怎樣?蘇芒是他夫婦的恩人,態度又很是誠懇,於qíng於理,他都不該繼續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