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手阻攔風波惡和陳長老相鬥,算是投機取巧,但以燕子塢風波惡風四爺之能,被她一指點落兵器,可見她武功之高,實非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所能及。這時再說這句話,已無人敢再輕視於他。
包不同見兄弟吃了虧,不懼反怒,大叫道:“來來來,我來領教你的高招!”
蘇芒厲聲道:“包先生若再胡鬧,我先用線fèng上你的嘴,反正我年輕不懂事,諒慕容公子也不好意思把我怎麼樣。你們這群人里,有幫慕容復得罪人的,就沒有能代表慕容復說話的麼!”
她是想讓蕭峰趁此機會先打發了燕子塢的人,蕭峰如何不知,上前一步道:“包三先生,風四先生,在下匆忙來到江南,正是為了與慕容公子相見,向他請教一件本幫中的大疑難事。慕容公子既然去了洛陽,在下便在江南恭候他大駕返回,包三先生也請不必發怒了。”
包不同xing子執拗,但蘇芒“fèng上你的嘴”的威脅實在可怕,他自忖自己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必和女子計較,又聽蕭峰說的客氣,怒氣稍解,便道:“你既然知道恭候,那也罷了。”
還沒等他們說上幾句話,杏子林四面八方忽然同時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蘇芒扭頭去看蕭峰,蕭峰不動聲色,緩緩道:“幾位請先離開。”
“幾位”當然也包括以王語嫣為首的三位姑娘,蘇芒自動把自己排除在這個範圍之外,一臉淡定地看著他們,段譽卻急道:“王姑娘……”
只這一兩句話的功夫,杏子林的每個方向都湧出了數十名丐幫弟子,將林子圍了起來。他們見蕭峰在此,卻傲不為禮,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幫主。蕭峰向四周一望,四大長老臉上竟無半分驚訝之qíng,不禁暗嘆一聲。
再怎麼不願相信,他也知道蘇芒所言全是事實了。
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互看一眼,一來不想再丟人現眼,二來周圍突然湧出這麼多叫花子,八成要有什麼變故。包不同便道:“走也!走也!和一群叫花兒糾纏這麼久,好生晦氣,不如找公子爺去。大妹子,兩位妹子,你們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王語嫣心中一喜,不願拒絕,也不好意思說願意,倒是阿朱看出她面嫩羞澀,笑道:“好啊,我們也去,不知公子爺那裡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這幾位既然要走,段譽恨不得cha翅跟著飛去。這時候他尚未有機會與蕭峰結拜為兄弟,毫無壓力地叫著“王姑娘,等等我啊”,竟也跟著離開。
蘇芒微微皺眉,此時居然只剩下蕭峰和她兩人。她依稀記得段譽和王語嫣都旁觀了杏子林之變,但剛才蕭峰三言兩語,將慕容家的事分說明白,王語嫣掛念慕容復,自然不會再留下,她也不可能去把人家qiáng行留住。
算了,反正除阿朱之外,其他廢柴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蘇芒正在默默吐槽,卻見東方的丐幫幫眾中走出一個人來,冷冷道:“啟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隨便便地就放走敵人?”
此人雖做乞丐打扮,但面貌清雅,不似俗流,除了全冠清,又能是誰?
蕭峰道:“殺害馬二哥的兇手,未必是慕容公子,就算真是慕容公子,冤有頭債有主,也不必為難他的屬下親眷。”
蘇芒心知自己不是丐幫中人,多說多錯,暫時也還沒到要挺身而出拉仇恨的時候,便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一邊聽蕭峰說話,一邊提起右手,掌心朝上,向手掌輕輕chuī了幾口氣。
她掌中有幾粒金huáng色的蟲卵,隨著她氣息拂過,外殼破裂,露出裡面蜷縮蠕動的幼蟲。
此蠱名為飛蟥蠱,是左先生空間中的藏品之一,見風即長,她順手揪了幾朵杏花飼養蠱蟲,過不多時,蠱蟲生出雙翅,盤旋飛舞,因體型細小,並無一人注意到有何不對。
她這邊忙著養蠱,蕭峰卻已動手制住全冠清,問出傳功、執法二長老的下落,令大義分舵的蔣舵主帶人去把這兩位長老救回來。
全冠清被蕭峰制住,點了啞xué,跪在地上,心中極是恐慌。他向康敏誇下海口,說一定能叛亂成功,孰知蕭峰一出手,竟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拼命琢磨要如何擺脫這困境,忽覺耳後一癢,似是被飛蟲叮了一口。江南林中蚊蟲本多,他全然沒放在心上,只盼親信見他失利,能及時稟報康敏,立即把她接到這裡。康敏曾說手中有喬峰的把柄,萬一等不到她前來,自己說不定就要被當眾處死。
蘇芒斜倚在一棵杏樹上,手中拿著一枝杏花擺弄,默然觀察著眼前的局面。
她再不贊同左先生的qiáng化路線,也得承認他的兌換十分有利於完成任務,而且的確有趣,只要使用得當,完全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可惜她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蕭峰卻不肯放過她,段譽既然不在,就拿她當了幌子,為轉移叛亂幫眾的注意力,給她介紹起宋奚陳吳四大長老來。蘇芒倒也不怯場,一一含笑問候過去,最後更是開口道:“我也是為馬副幫主的死因而來,馬副幫主曾對我有大恩,所以我才來找喬幫主,想查明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
蕭峰猛地看了她一眼,猜不出她這句話是真是假,蘇芒莞爾一笑,見蔣舵主他們已經帶著執法、傳功二長老到來,便回到那棵杏樹旁邊,靜待局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