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柄劍折斷時,她開口道:“幾位是什麼人?我並無敵意,只想打聽一下……這座山叫什麼名字?”
霧中人似是被她劍術震懾,竟未再出手,冷然道:“廣東丹霞山,權力幫在此辦事,不相關的人快 快滾下山去。”
蘇芒不禁大怒,這話說得好像她才是戰敗的那個一樣,只抿嘴笑道:“哦?那我再和幾位打聽一個消息,不知浣花劍派的劍廬有沒有被貴幫攻破,蕭西樓和蕭秋水那些人怎麼樣了?”
又有一個蒼老厚重,較為謙和有禮的聲音道:“你是蕭秋水的什麼人?”
蘇芒嫣然道:“朋友。”
一團燦爛的火焰驀地燃起,但蘇芒已輕煙般從原地溜出老遠,匹練似的劍光亮起,追在她身後。這一劍神完氣足,意在劍先,劍光如此燦爛,卻是出自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蘇芒心知使劍之人絕對不會是剛才那幾個廢物,回身迎戰,手腕輕顫,剎那間也是一道劍雨迎上。
這次的雙劍jiāo擊聲比剛才密集得多,竟變成了一聲極長的連響,驀地寒光一閃,寄qíng劍刺透鐵劍劍光,劍尖輕點向對方咽喉,劍鋒映出一張留著三綹長須,溫厚端正的臉來。
這張臉上滿滿的驚愕之色,然後抽身急退,數道彩色火焰撲向蘇芒後背,幽綠慘藍,jiāo相輝映。蘇芒回身,長劍疾旋,劍光把火焰撕成了碎片,在空氣中消弭無蹤。
鐵劍和火焰的主人絕不會是權力幫的尋常幫眾,劍法遠遠勝過昔日的三絕劍魔孔揚秦,火焰亦非一般人可以躲過。
她翩然落地,微笑道:“讓我猜猜……是權力幫的劍王和火王?”
劍王沒有答話,霧中另外一個飄忽嘶啞的聲音道:“不錯。你和我們作對,就是和權力幫作對。現在縮手回頭,還不算太晚。”
蘇芒的微笑變成了冷笑,冷冷道:“這種劍法也敢自稱劍王的話,那我就是劍皇了,蕭秋水呢?岳太夫人呢?你們的柳五總管呢?死了還是活著?”
忽然間萬籟俱寂,火王沉聲道:“你是誰?”
蘇芒本不yù把自己的身份抖露出來,轉念一想,已是改了主意,道:“蘇芒。想來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要不要我自我介紹?”
霧中傳來數聲壓抑著的驚呼,卻沒有人接她的話,劍王在飛退,火王的王霸之氣盡消,也跟著離去。另外還有無數紛亂的腳步聲,大概屬於打醬油的成員,全部越奔越遠,而且訓練有素,奔向不同的方向,使得對手無法追蹤。
蘇芒心中自有打算,並沒準備把這兩位天王當做生存點數收割掉,但更沒想到他們聽了她的名字之後立刻戰略xing撤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叫道:“等等!”展開凌波微步的身法,如箭離弦地直追劍王。
她必須先問清楚劍廬的消息,劍王火王身居高位,當然不會不知道。
劍王輕功遠遜於她,幾個起落就被她追上,寄qíng劍劍鋒一橫,連人帶劍地攔在他身前,只聽蘇芒冷冷道:“貴幫霸道已成習慣,我也不跟你們客氣。浣花劍派究竟怎麼樣了?把消息告訴我,我任你離開,否則我就一個一個殺過去,總有一個人會泄露口風。”
原來蘇芒回歸之後,柳隨風因為身中七心海棠之毒,無力出手,自行離去驅毒。攻打劍廬的重擔全部落在“火鳳凰”宋明珠身上,蕭西樓請唐大帶著年輕一代的蕭秋水、唐方等人闖出重圍,去桂林的浣花分局求救,順便引開權力幫的重兵。
蕭西樓自己則和蕭夫人率領剩餘的浣花弟子護送岳太夫人從劍廬地道逃走,但是他們未曾想到朱大天王已經收服了費家,對這條密道瞭若指掌。
費家就是蕭夫人母親費宮娥的家族,名列江湖三大奇門,費宮娥不肯服從朱大天王,已死在丈夫手上。朱大天王的人在地道出口堵住蕭西樓夫婦,殺了他們,向岳太夫人索要“天下英雄令”,但天下英雄令竟不在岳太夫人身上。
蕭秋水那一路人馬倒是有驚無險地沖了出去,唐老太太已決定向權力幫開戰,唐大遂先回蜀中唐門調兵遣將,唐方陪著蕭秋水等人直奔桂林。他們在廣西境內和劍王一戰,蕭秋水墜崖落江,順水漂流到廣東,遇上大俠梁斗,一起來了丹霞山別傳寺。
劍王和火王奉命帶人來圍剿,想把蕭秋水和梁斗一起格殺在別傳寺中。
其實劍王便是廣西武林領袖屈寒山,外號“威震陽朔”,明面上是權力幫死敵,實際上是李沉舟親信。他也知道這種做法十分無恥,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身份,可惜蘇芒從未打聽過兩廣的好漢,並沒什麼感覺。
她震驚於蕭西樓和蕭夫人的死訊,又想起左先生有一塊天下英雄令,現在正在她空間裡。
“天下英雄令是什麼?”
屈寒山看了她一眼,道:“天下英雄敬仰岳飛保家衛國,**門派,三十二奇幫雜派都獻血矢誓,把天下英雄令獻給岳飛,願意隨時聽他調動驅使,見牌如岳飛親至,但岳飛沒有留下,而是給了他母親。”
這母子倆生xing剛烈,都不肯使用令牌驅使江湖好漢為己賣命。可懷璧其罪,令牌並沒能庇護岳太夫人,反而帶來極大的麻煩。權力幫和朱大天王同時打上它的主意,“擄掠岳太夫人拿捏岳飛”只不過是目的之一罷了。
蘇芒笑道:“這麼說,人家在前線捨生忘死地抗金,你們在後方騷擾他的母親,還要搶走天下英雄敬奉給人家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