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神水的取得途徑最多只有兩個,一是神水宮的水母yīn姬,一是楚留香的好友,後來化身為反派的無花和尚。如果要她選,她當然願意選無花,可以bào力破解,把他揍到掉落出天一神水就可以了。
若是yīn姬……其實也只能bào力破解,只不過,這個對手可比無花難纏得多。石觀音的武功已經讓楚留香無法應付,yīn姬卻是石觀音最畏懼的人。
原著里,楚留香先見到了追查天一神水下落的神水宮弟子,然後順藤摸瓜,一摸摸到了無花的光頭上。之後他和胡鐵花、姬冰雁兩人一起,奔赴大沙漠,徹底解決了石觀音和無花母子的事。再之後,他同qíng虎丘李家媳婦柳無眉的遭遇,願意拔刀相助,才輪到神水宮的劇qíng。
而虎丘山就在蘇州城外,李家的擁翠山莊正是在此山中。
蘇芒很清楚,任務難度一直有著細微的調整,以她現在的實力,刷無花掉落天一神水委實過於容易。但想是這麼想,碧落天就這麼大大咧咧把她放在蘇州,讓她去找虎丘李家,她心裡頗有被qiáng迫的不痛快感。
出蘇州城前,她終於向一個背著大刀的人問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丐幫幫主南宮靈半年前就死了,聽說兇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無花大師。至於楚留香?楚香帥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怎麼會知道他老人家的行蹤?
入夜的江南仿若罩著一層輕紗,比之白天的秀美景色,更有一種風致楚楚的神秘美感。蘇芒知道李玉函和柳無眉夫婦算不得什麼好人,不願正大光明地拜訪,便趁著夜色踏上虎丘山,只見山色蒼茫,昂首望去,山頂依稀一點燈火。
柳無眉擄掠蘇蓉蓉、李紅袖和宋甜兒,想以她們為人質,取楚留香的xing命,事敗之後,又哭訴自己是為了去和yīn姬換取解藥,被迫要殺楚留香。但事實上yīn姬並未要她去殺人,因為她根本沒有中毒,她說謊,只是為了騙楚留香去神水宮送死。
也不知道現在楚留香救下了他的三個妹子沒有。
蘇芒悄無聲息地溜進了擁翠山莊。
虎丘李家擁有昔日的天下第一劍客李觀魚,李觀魚練功岔了氣之後,李家早已不復昔日榮光。就看李玉函被柳無眉牽著鼻子走的做派,便知道他沒可能成為未來的天下第一劍客。
她輕功受柳隨風影響不小,落地時真如一縷清風一般,繞過山莊中伺候的丫頭僕役,直接進了正房。每間房屋都是畫梁雕棟,極盡jīng致,然而正房中卻沒有人。蘇芒好奇地打量著擺設古玩,順手掀開一重重竹簾,掀到第五重時,驀地停步。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靜靜坐在房中,面前放著一柄長劍,劍身沉碧,如一泓秋水。老人本身形容枯槁,雙目無神,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位得了老年痴呆症的普通老人。
蘇芒習慣了直截了當,本打算找上柳無眉夫婦談談,如果楚留香也在,那是最好不過。沒想到柳無眉不在,她倒先見到了李觀魚。
李觀魚身邊有兩名青衣垂髫童子侍候,見陌生人進來,張口yù呼,蘇芒眼疾手快,連續彈出兩縷指風,封了他們xué道。她進門、出手,然後笑盈盈地走到近前,李觀魚竟眼皮都沒抬一下,任憑她伸出右手,按在了他脈門上。
對於一個絕世的劍客來說,陷入這種全身麻木,連動都不能動的境遇,還不如直接死去。
蘇芒診了片刻,便知他八成是練功走火入魔,氣xué阻塞,血脈不暢。此病的確極為難治,但她身負北冥神功,學會了一陽指,又通醫理,並不為難。這位老先生為人很好,楚留香在劍陣中陷入死地時,就是他眼看好人要無辜被殺,氣急攻心,掙扎著喊出了住手,所以她也樂意把他醫好。
她轉到李觀魚座椅背後,重重一指點在他後心大椎xué上,隨著一陽指勁力灌入,李觀魚體內憋死了七年的真氣竟似開了個口子,傾瀉而出,被她以北冥神功吸了出來。
她意在救人,不是貪圖人家的內功,等內力吸盡,xué道沖開,她又把李觀魚的內力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帶著他走了兩遍周天,方把手收回,笑道:“好了!”
李觀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從椅中一躍而起,哪裡還像行將就木的老人,躬身行禮道:“多謝姑娘。”聲音竟微微發顫。
蘇芒笑道:“好說,這算賠過我擅入貴莊之罪了。前輩不必謝我,其實我是來找令郎和令媳的,幫前輩這個忙,不過是舉手之勞。”
李觀魚臉上因激動而生的cháo紅忽然退去,變得毫無血色,然後又是滿面漲紅。他岔氣之後,不能言語,李玉函起先還對他十分恭敬,後來就自作主張,只聽柳無眉的話,很少把擁翠山莊的正事稟報於他。
柳無眉軟禁蘇蓉蓉等人,本來未和他說,但是莊上的下人沒把這位癱瘓的老莊主放在眼裡,閒談時難免泄密。李觀魚對兒子和媳婦失望憤怒到了極點,可他現在的境況和死人差不多,失望憤怒又能如何?
蘇芒說要找他們,李觀魚立即想起這兩隻畜生所做的事,不禁羞愧難當。
蘇芒察言觀色,笑了笑道:“前輩這樣的反應,想必知道令郎做了什麼好事了?不知他們兩位在不在莊上,事qíng是他們做下的,我只找他們說話。”
李觀魚默然半晌,長嘆道:“老朽無能,連親生的兒子都管教不住……他們此時不在莊裡,姑娘是否是為那幾位姑娘而來?”
蘇芒含笑點了點頭。